說是工廠,其實也就是也一個破舊民房改造的小作坊吧,面積也就200平不到,兩扇鐵拉閘門已經打開了,可以看到里面的設備,還有整個外墻被燒得烏漆嘛黑,棚頂上的塑料遮陽棚都被燒完了。筆趣庫
在門口的一側放著一堆還沒用的上的玻璃瓶子,林皓文隨手抓起來一看,呵呵,富水香。
這酒瓶子,有點奇怪。
這年頭造假技術還不成熟,沒有后世那么夸張,非得白酒專家才能辨別,一般是行內人肉眼就能看出是假貨,包括瓶身的很多細節和顏料色飽和度都不一樣。
但是這個酒瓶,竟然是晶合玻璃廠的原廠原件。
“這些家伙是不要命了呀,原廠酒瓶都拿得到。”
林皓文驚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是炸了,要是真的流通到市面上,那還不得給富水香抹上一層狗屎糊糊。
林皓文早就聽說,從年前開始,市面上已經出現了小規模的白酒造假鏈條了。只是因為那時候跟古年醇斗得死去活來,沒閑功夫搭理他們。
這趟過來,看看能不能把這條造假鏈給一網打盡。
林皓文本來還想找個人問問情況,可是周圍都是破房子,轉了幾圈,問了十幾個人都不知道這酒廠是干嘛的,只知道前段時間夜里起火了,消防車來了好幾輛才把火給撲滅了,順帶著把周邊的兩間房子給點了。
房東氣得半死,要找那個租房的崔老板算賬,人家早就跑了。
林皓文在這一帶轉悠的時候,發現有幾個人注意上他了。
問完房東正準備走的時候,有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走過來,一臉的冰霜,瞪著林皓文:
“你他媽誰啊?注意你半天了。”
“我路過,這路你家修的?”
“路過你那么多事兒?一早上的打聽順發酒廠的事情啊?”
“不是,哥,我就住附近,這房子著火了我就問問怎么了?”林皓文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兩男子對視一眼,指著林皓文:“趕緊滾啊,別他媽瞎打聽,對你沒好處。”
林皓文目光一沉,看來這事兒背后還不簡單呢!
中午還沒吃飯呢,林皓文打車去到洋縣的看守所外邊,找了一家餐廳坐下。
給汪季才發了信息,說是馬上出來了。
林皓文點了一桌子菜,小餐廳,也沒什么硬菜,家常做法都挺可口的。
見門外走來兩個穿著黑色厚風衣的男子。
“林總,您怎么也來了?”
“我這是不放心啊,我姐這個人不看到我她又得胡思亂想了。”林皓文看了看旁邊這位和汪季才年紀差不到的男子:“這位就是許律師吧!”
“對,許盛寒,海城首屈一指的律師,是我的大學學長。”
“林總,您好。”
許盛寒為人沉穩持重,都是自己人,也就不客套了,坐下來邊吃邊聊。
林皓文給兩位大律師倒酒:“汪律師,許律師,今天上午,我姐那邊情況都了解清楚了嗎?”
汪季才點點頭,說道:“林總,基本情況都清楚了。今年的正月初三,您姐姐林淑靜和候毅,崔蓮生這三個人,注冊了一家名為順發酒廠的公司。林淑靜是法人,崔蓮生是大股東,持股51%,侯毅持股49%,林淑靜本人并不持股,那么從股權架構上來講呢,你姐姐要承擔的責任其實并不大。”
這么說,林皓文就松了口氣了,他娘的要是林淑靜持股又當法人,責任估計是完全不同了。
許盛寒接著補充說道:“不過這個事情太嚴重,一死六傷,那個管理順發酒廠的老板侯毅被炸死了,還有6名工人是嚴重燒傷,而崔蓮生跑了,警方也沒找到他的蹤影。這個情況,對林淑靜來說也不太樂觀啊!”
“那現在該怎么做?”林皓文端起一杯白酒,喝下去,喉嚨火辣辣的。
許盛寒的意思是這樣的:“林總,如果您能破費一點的話,整個情況會有很大的不同。”
“沒問題,不就是錢的事情嘛!”
“是,咱們可以這樣,首先最重要的是這6名工人,您和老汪呢,去一趟醫院,先給這些重傷的工人出錢治療,并且要得到本人或者家屬的諒解,答應他們后續的賠償訴求。另外,侯毅那邊呢,肯定免不了要走一趟的,他們家估計也知道他做的假酒,不敢亂來的,只是看看經濟上能不能幫上忙,這樣能少一點麻煩事兒。”
“明白了,我下午就去醫院。”
“時間緊迫,后天就要開庭了,我這邊呢,抓緊做準備,整個前期的工作咱們先做好,有用沒用咱們另說,我在法庭上肯定會盡全力爭取的。”
整個安排都挺合理的,可林皓文心里邊還是有點慌。
慌什么呢,慌的是家里老兩口還有伍少東這孩子,能接受什么樣的結果呢?
“許律師,我冒昧問一下,如果說,最樂觀的情況,我姐會判多少年?”
許盛寒也是資深專家了,這個問題他肯定想過。
“那就得看她有沒有參與經營了,或者說,有沒有人能證明她不參與經營。我們今天問她,她說是沒有參與。那么這種情況的話,只需要承擔賠償責任,不需要承擔刑事責任。但麻煩就在于,這廠子做的是假酒啊。按照法規,生產制造銷售假酒,實際銷售額低于20萬元的,要處以兩年的刑罰,并賠償20萬。幸好他們的假酒還沒在市場上流通就爆炸了,銷售額為零,最樂觀的情況,我看就是1到2年。”ъiqiku.
一到兩年!
林皓文定了定心神,還不算太糟糕:“那我現在如果能找到那個崔蓮生,是不是對她也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