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文沒有馬上到那邊去,而是走到貨運廠里邊的一間便利店,打個電話回海納酒廠的市場部。
“喂,小湘,是我,林皓文,幫我叫一下肖總……”
“好的老板。”
很快肖英杰接通了:“林總,您找我。”
“肖總,幫我查一下,咱們酒廠的貨運物流公司接頭人,有沒有一個叫做四喜的?”
“四喜?您是說洞頭貨運廠的那個四喜?”這事兒還不用查,看來已經對上了。
林皓文點頭:“對,就那個四喜,是不是跟咱們廠合作過?”
“是的,前段時間廠里出貨量太大,咱們合作的輝騰物流,運輸能力有限,所以我就去洞頭找了那個四喜手下的貨運隊,也就運了十幾天啤酒吧。以前我在永樂啤酒廠做市場部主管的時候就認識他了。林總,怎么突然提到他呀?”
林皓文手指頭在桌面上輕輕點幾下:“好,我知道了,我過來洞頭這里辦點事兒,先這樣,你忙吧肖總。”
“好的林總。”肖英杰搞不懂怎么突然問這一茬?不過,經驗告訴他,老板估計是遇上麻煩事兒了。
從便利店出來,林皓文走到蘇南陽那間鋪子的時候,那個曹洪已經帶著人開始擺臉色了。
曹洪幾個人圍在門口,還有不少其他鋪子的司機過來看熱鬧的。
蘇南陽在貨運廠的名聲早就臭了。筆趣庫
蘇南陽站在門口,像條死狗一樣縮成團,跟剛才兇林皓文的模樣簡直天差地別。
“洪哥,最近生意不好您也知道,有點拿不出手啊,您再給我緩幾天。”
“蘇南陽……”曹洪輕輕拍了幾下蘇南陽的臉頰,板著臉罵道:“我就是給你緩一個月,緩兩個月,有用嗎?你他媽的到底什么時候有錢?現在合同到期已經過去九個月了。再過三個月就要過年了。有你這么辦事的嗎?”
曹洪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這一帶他負責收鋪租,要是沒點威信,怎么鎮得住這一二百間鋪子?
“要不,我讓四喜哥來跟你談?”
“不不不,不要,不用麻煩四喜哥了。”蘇南陽一聽說要找四喜,整個人顫抖個不停。
四喜是洞頭貨運廠的大包工,平時這里的司機很少有機會跟他直接交流,曹洪是四喜手底下專門管事的,跟這兒的人比較熟,起碼能說上話。
“那你今天給我個交代。”曹洪目光一寒。
蘇南陽急瘋了,其實他早就想跑了,現在這行情,一年拉貨做下來,刨除日常開銷,再交個8000的租金,也沒啥搞頭。
無奈上個月開始,他的貨車就被四喜給鎖住了。不給一年的鋪租,貨車就得扣下。
這貨車前年花了15萬買的,到現在還沒回本呢!外邊欠了一屁股債。
見蘇南陽不吱聲,那就不客氣了。
“好啊,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釘子,給老萬打電話,讓他把修車廠那輛重型拖車拉過來。”曹洪轉頭對蘇南陽沉聲說道:“蘇南陽,也用不著你付租金了,直接把你車拆零件都夠回本的了。”
說完,那個釘子就開始打電話叫拖車。
蘇南陽面如死灰,這輛五十鈴可是他全部的資產啊,是他的命。真要是這樣被拖走了,他一輩子都別想翻身。
狗急還跳墻呢,蘇南陽順手就從桌子底下,輪出來一根半米長的大扳手,沖到貨車面前,老鷹護小雞似的,對曹洪他們厲聲呵斥:
“曹洪,你要我命可以,這車你不能拖走。”
“我要你命干嘛?我就要這一年的租金,8000塊。你趕緊滾開……”曹洪也不怕蘇南陽犯渾,他這邊人多勢眾,隨便站出來兩個都能把這小子給撂到。
老萬那邊動作很麻利,修理廠就在附近,貨運廠大門口轟隆隆開過來一輛黃燦燦的重型拖車。
蘇南陽眼見已經被逼到懸崖邊上了,腦子一熱,拿著大扳手一頓亂錘:“誰敢過來我弄死他……”
蘇南陽這架勢倒是真能嚇住幾個人,曹洪看手底下人都不敢過去,準備親自動手,環顧四周,找了一根趁手的鐵管,解開兩顆上衣扣子,朝蘇南陽走過去:
“蘇南陽,要是個個都像你這樣,我們這貨運廠早就關門了。”目光中帶著狠厲。
“來啊曹洪,老子不怕你,敢動我車試試……”
蘇南陽表情雖然兇悍,可已經快哭了。他的骨氣支撐不了幾分鐘。
這時候在人群中,蘇南陽搜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白白凈凈的太突出了。
“林皓文……阿文……我爸媽呢?”
蘇南陽仿佛看到曙光一樣,爸媽來海城,身上肯定帶了點錢,而且林皓文一家子現在闊了,他們一起東拼西湊的肯定能救他。
嘿嘿,有救了。
林皓文本來只想看看戲,蘇南陽的死活他是真不想管啊!
人群往外圍看去,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人,皮膚白皙,特別顯眼。跟貨運廠這些日曬雨淋的司機們不一樣,看樣子不是這兒的人。不過穿衣打扮倒是挺普通。
“這人誰啊?”
“不認識,誰來都沒用啊,蘇南陽今天要么丟車,要么丟命。反正他是沒錢。”
“萬一是他親戚呢?”
“親個毛線,親戚有錢還來找他?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周圍議論紛紛。
林皓文身上聚集了所有目光,都在猜他是誰。不過他卻是淡淡說了一句:“爸媽都回去了。我回來幫他們拿衣服的。”
這話一出,蘇南陽整張臉都塌了:“那你先借給我8000,我三個月之內還給你,不不不,兩個月。一個月,一個月就行。”蘇南陽不停地給林皓文吃定心丸,好像昨天兩人在昌裕酒店門口動手的事兒都忘了。m.biqikμ.ně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