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包成運這著急麻慌的模樣,林皓文打趣地問道:“看包總這表情,難道浦江酒業還欠你貨款?”
“可不是嘛,哎呀!”包成運重重拍了一下大腿,伸出三根手指頭:
“他們的貨款都是按照季度結算的,整整300萬個啤酒瓶子。之前他們銷量一般,整個季度才賣出去200萬瓶,上個星期突然訂了100萬個酒瓶子,這,我要是早點收到消息,也不會給他做呀!”
包成運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
林皓文往他的杯子里添點茶水,笑道:“不就是300萬個啤酒瓶子嘛,撐死了180萬塊錢,對于你包總而,啊?對于葉總而,那不是九牛一毛嗎?看把你急的。喝茶……”δ.Ъiqiku.nēt
包成運眉頭擰得死死的,湊過來小聲說道:“林老板,你是不知道,浦江酒業不光是欠我的錢,還有谷物市場的嚴總那邊的原材料,還有……還有邢總那邊的設備錢,聽說還有物流貨運公司的,欠了一屁股債了。他們前期砸廣告實在是太猛了。要是單單欠我的,我怕什么呀?”
多方債務重壓之下,包成運擔心浦江酒業無法償還他的貨款啊!
林皓文擺出一副危聳聽的模樣,愣愣看著包成運:“如果是這樣,就有bigtrouble咯……”
“b……b什么?”
“大嘛煩啊!”
“浦江酒業到底出什么事兒,你快說,你要急死我?”
林皓文呲了一聲,說道:“小道消息哈,不一定準確,聽說他們那邊,資金鏈已經斷裂了,正準備申請破產呢,哦,沒事兒,人家葉總一個諾大的酒廠,到時候即便破產清算下來,也能還上一部分。”
包成運整個人傻住了。
就一間破酒廠,值個屁錢。酒水這一行就靠一個品牌價值,廠房壓根不值錢。而浦江啤酒現在已經被市場邊緣化了,所以滿打滿算,能有個500萬就不錯了。再說到時候清算下來,還得打個折扣,能分到他手里的錢,也就幾十萬。
媽的,這下算是虧大發了。
“現在怎么辦?我這玻璃廠一年的效益也才小幾百萬,這筆賬要是收不回來,我這一年都白干了。可葉總那邊……”
可葉鄺生畢竟在東圃區的商界算是個人物,他不敢輕易得罪。
別看包成運平時看上去很闊綽,身邊美女多如衣服,那是為了在商界混個臉面。這種人其實挺多的,打腫臉充胖子,其實兜里真沒幾個銅板。你想一個啤酒瓶賺2毛錢,一年才賺多少?
見包成運現在是無頭的蒼蠅,林皓文準備給他下一記狠藥:
“包總,我建議你啊,去找嚴總、邢總他們,商量一下該怎么辦……”
林皓文一下子把包成運點醒了,對啊,他自己勢單力薄,肯定給不了葉鄺生壓力。是應該聯合嚴衡、邢常榮這兩位,組成一個討債小組,比較有勝算。
“明白了,多謝林老板透露消息,要不然,我可是被葉總給害死了。”包成運一臉感激地握著林皓文的手掌。
“那我先走了。”
“好,我送你。”
林皓文前腳剛送走了包成運,回到辦公室,霍立威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林總,我這邊該做的事情已經做了,你那邊什么情況?”
林皓文平淡地說道:“油我已經澆上去了,火勢馬上就會猛漲,倒是霍總你,要小心了。葉鄺生跟郭豐年肯定滿世界找你啊!”
“嘿嘿嘿……當然了,我的手機都被打爆了,現在都不敢開機。”
霍立威那邊傳來爽朗的笑容,倒好像一點都不怕引火燒身:“讓他們找吧,我已經在外地呆幾天,能拖則拖。”
林皓文琢磨著事情發展的走向,說道:“我這邊讓上游供應商對浦江酒業施壓,而你那邊,拖著浦江酒業的貨款遲遲不給。兩面夾擊,浦江酒業的資金鏈必然斷裂。唯一的辦法就是破產清算,并且注銷公司主體。到時候,你這150萬的貨款也不用償還了。以葉總的狠辣,你就不怕他咬你一口?”
林皓文一直好奇這個霍立威,才三十幾歲,已經手握海城最大的酒水渠道公司,并且現在敢公開挑釁葉鄺生,他就不怕葉鄺生狗急跳墻?
這個人,莫非有強大的背景?
霍立威不咸不淡地說道:“我不怕他咬我,我有的是錢,即便他要我償還債款,區區150萬,我給他就是了。至于啤酒節,嘿嘿,到時候我就讓市政那邊出個文件,說市區近期禁止企業承辦大型比賽活動。他也賴不到我頭上。”
霍立威一臉輕松地說道:“哎呀,反正這次浦江酒業是首尾難顧,完了。林總,你可別忘了,海納要給我渠道獨家代理權啊!”
林皓文沉默了片刻,說道:“放心,我說到做到。”
掛了電話,林皓文第一次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了。霍立威跟他太像了,都是冷靜的獵手,擁有最純粹的商業原則,那就是利益至上。
商人不重利,則死。
這個死不是生命的結束,而是你永遠無法打開財富之門。
……
時間又過了三天時間,月中已過,超過了啤酒節原計劃的日子,這事兒算是黃了。
浦江酒業,葉鄺生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