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并不知是什么心情。
她想了許多,今日在皇后那里那些妃嬪們看她的眼神,還有她們譏諷諷刺的話,她心里并不為那些話難受,只是她們提到了褞玉哥哥。
將褞玉哥哥來諷刺她,戳她痛處。
死了的人也不放過么,如今卻叫人拿出來譏諷。
她比誰都希望褞玉哥哥不出事,那出事的半月里,她比誰都難受。
要是褞玉哥哥不出事,她也不會進宮來與這么多女人爭一個是非,聽她們胡亂挑撥。
想起過往,她忽然眼眶莫名酸澀。
玉竹察覺到了席容煙的不對,見席容煙低頭往前走,一句話也不說,便快步往前兩步一看,就見著席容煙眼眶紅了一圈。
也是,剛才皇后娘娘那看似溫和的話,背后卻藏著尖刺,姑娘自小就是柔軟溫善的性子,也沒遇見過什么鉤心斗角的事。
雖說主子今日回答的漂亮,可今日被那么些人冷嘲熱諷,可不是難受。
她低聲寬慰:“主子別想那些話,等您有底氣了,何必在意那些話?”
席容煙微微側頭看向玉竹,輕聲道:“我不在意那些話的,我也知道她們是故意這么說來諷刺我。”
說著席容煙抬頭看向宮墻沙啞道:“爭來斗去不是我本意,我卻避不開。”
玉竹一啞,看著席容煙熠熠又黑白分明,帶著一股傷心的眸子,她知道姑娘自小不愛爭,但在后宮里就必然得是這樣。
太后娘娘與她,其實都是為著姑娘好的。
她用手上的帕子輕輕點去席容煙眼眸上的一點濕氣,低低道:“主子,已經入了宮,沒法回頭了。”
“當年太娘娘后不也是這樣過來的?”
“嬪妃沒有子嗣,就是海中浮舟,太后娘娘也不能護您一輩子啊。”
席容煙低頭不說話,默默往前走。
快走到含元殿時,她忽聽到前頭一聲輕喚,一抬頭,便見她表姐謝雨眠站在她的宮門前等她。
席容煙一見著謝雨眠,便抑下心中傷心,幾個快步過去謝雨眠面前,臉上有些驚喜:“姐姐等我多久了?”
謝雨眠是席容煙表姐,兩人從前就是閨中好友,她表姐長她兩歲,在兩年前入的宮。
之前席容煙進宮陪太后的時候本也想來看看表姐的,只是聽說后宮嚴苛,平日里書信都不能往來,探望還必須去請示特旨才能允許家眷進宮探望,流程繁瑣,也就罷了。
謝雨眠緊緊握著席容煙的手,看著席容煙與從前一般無二的性子和面容,嘆息一聲。
她沒想到席容煙竟有一天也會進宮。
她上下打量了席容煙一番,又低聲道:“我們進去說話吧。”
兩人便一起往里面走。
一進去,謝雨眠眼前便見著了種滿桃花的內庭,再跟著席容煙的腳步進了殿內,她看著那顯然精心布置過的每一處地方,心里隱隱生了道不清意不明的感受。
她如今還擠在齊妃旁邊的兩間屋子里,席容煙才剛進宮,便已經能住主殿了。
又跟著席容煙一起坐在那寬敞的羅漢榻上,正上午明凈的光線照進來,屋內亮堂堂一片,光線極好。
比她那處光線好了幾倍。
她又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席容煙,正如從前一樣親熱的為她倒茶,她聞了聞香氣,是她從前在閨中最喜歡喝的雨春茶。
那時候她與席容煙無話不說,坐在大雕花窗下的春榻下,看著窗外雨水,手上捧著雨春茶,兩人互說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