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沒有眼睛什么都看不見，他們什么都看見了，只是什么都沒做。”

宋明清淡淡一笑：“我一個人的力量，當然殺不了那么多人，我不過是一刀捅死了惡少，便被他爹鞭撻至死，就連我死了都不放過我，將我的尸身剁碎了喂狗。”

后面的故事他不講林陽也猜得到，宋明清怨氣太大，化作厲鬼，屠了這一村的人。

“所以你一共殺了多少人？”林陽好奇的問道。

“這一村，三百零六人，無一生還。”

說這話的時候，宋明清的眼神極為淡然。

其實林陽不太能理解，魑這種東西到底是怎么產生的？

難道只是因為他身上的怨氣太重？

“那你是怎么變成魑的？”

“我屠殺整個村莊，為天地所不容，降下天雷滅我，但是沒想到沒滅了我，反而還成就了我。”宋明清淡淡一笑。

有些事情，林陽并不知道是對是錯。

宋明清殺人，但他是因為奮起反抗而殺人，算不得錯，可殺人本身，是錯。

“你叫我來，該不會是想讓我幫你解決這地方的怨氣吧？”

“是這個意思。”

宋明清點了點頭：“這地方我去不了，只能帶你到這兒。”

“好歹也是大夏一處龍脈，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人，應該不會放著不管，事出之后此地怨氣沖天，倒是一直都有人鎮壓著，否則早就出事兒了。”

“那你心中的恨消除了嗎？”

宋明清看了一眼悲鳴山所在的方向，遲疑了片刻又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些茫然：“我不知道。”

按說給自己的父母和自己都報了仇，他應該不再恨這些人了才對，但是他隱約感覺，自己的恨意還在，即便是過了千百年，也不過是消減了一部分罷了。

林陽深吸了一口氣，他這些年一直都想為林家人報仇，但是在真的給他們報了仇之后，他也沒有多輕松的感覺。

而今，他甚至覺得自己像是被誰給耍了，始終在被迫行事。

很多事情并非他本心所想，但又不得不去做。

始終有東西在束縛著他，使他不得自由。

“我知道了，等年后我問問陳林前輩吧。”

林陽看著宋明清問道：“你打算去哪兒？”

“跟你們一起。”宋明清淡淡的說道：“反正我也閑著沒事干，興許還能派的上用場。”

這當然再好不過了，但林陽看他的眼神還是多出了幾分擔憂：“你現在應該不會隨便殺人了吧？”

“會。”宋明清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些年他手上沾染的鮮血實在是太多了，他甚至覺得自己比死神還要忙碌。

林陽瞇眼看向了宋明清：“雖然你不在六道之中，但如果你敢傷害我身邊任何人，我會全力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小子，別傻了。”

宋明清嗤笑一聲看向了林陽：“他們把你奉若神明，你還真當自己是神明了？”

“你不過是擁有你家老祖一絲血脈的繼承者而已，那些人壓在你身上的，也只是一絲希望。”

“成，你是萬人敬仰的英雄，敗，你同樣會受萬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