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標,就這樣一邊沉思,一邊在紫禁城中信步走著。身后的太監,宮人,侍衛無一人發出聲音。
出了東六宮,穿過奉天殿的夾道,路過皇子們讀書的文華殿。
耳旁,朗朗的讀書聲傳來。
朱標的面容變得緩和一些,笑了一下,邁步朝殿中走去。
擺手不讓侍衛和太監行禮,悄悄的走到窗邊,從后面看著殿內,在幾位大學士教導下,讀書的皇子皇孫們。
剛看了片刻,面容又變得有些扭曲起來。
他的十五弟遼王朱植,呆呆的坐著,書本立在桌上,都是倒的。
他的十七弟寧王朱權,左手跟右手正在無聲打架,左右互搏之術。
其他皇子們也沒好多少,面無表情的跟著念書,不是扯著脖子喊,就是光張嘴不出聲。
最讓他氣憤的,是他的兒子,皇太孫朱雄英。
臭小子坐在最前面,坐沒個坐樣,松松垮垮的斜靠著椅子,眼神呆滯神游天外。
大怒之下,朱標超前走了走。
忽然,殿中的皇子皇孫們看到了他,本來歪歪扭扭的馬上坐好,而原本有些刺耳的讀書聲,也瞬間停止。
“臣.......”
不等教書的吳沉學士開口,朱標冷眼看著弟弟們,然后緩緩走到依舊一無所知,依舊神游天外朱雄英的背后,冷聲道,“你就這么讀書?”
“好想打野呀!”
朱雄英腦中正想著前世的消遣,身后突然傳來聲音,嚇了他一跳。扭頭,更是嚇了一大跳。
“父親,您怎么來了?”
“我不來,怎知道你平日就是這么讀書的?”朱標大怒,“你的先生,站在前面教你讀書,你不讀也就罷了,你看你里倒外斜這樣,成何體統?”
朱雄英訕笑著把二郎腿放下,“腳酸了!歇歇!”
“他平日就是這樣?”朱標轉頭,對學士吳沉說道。
后者肅然長拜,“臣無能,教書無方!”sm.Ъiqiku.Πet
“和你沒干系!”朱標道,“孤知道,這臭小子是讓父皇和母后寵壞了,誰也管不了他!”說著,忽然對朱雄英怒道,“起來!”
“啊?”朱雄英沒明白。
沒頭沒腦,自己的老爹哪來這么大火氣?
“我跟你說話,你還坐著?”朱標火冒三丈。
朱雄英趕緊起身,乖乖站好。
“來人!”
“奴婢在!”
“把他的椅子撤了!”朱標指著朱雄英的椅子說道,“以后,他站著念書,不許他坐!”
“遵旨!”
“站著?”朱雄英心中腹誹,一上學好幾個時辰都站著?
“我讓你坐沒坐相,以后你就站著讀書!”朱標繼續怒道,“以后,你每日的功課我都要考較。若是不好,哼哼,仔細你的皮!”說著,見朱雄英要說話,馬上大聲道,“閉嘴,你要是敢去找你皇爺爺皇祖父告狀,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雄英眼珠轉轉,沒說話。
“孺子不可教呀!”朱標憤憤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大學士吳沉,趕緊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