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前的囂張勁兒像個氣球一樣不知被什么戳破了。
葉辭也一難盡地瞥了他一眼,攥了攥手,用一種不大但在場同學都能聽見的音量道:“他是我先生。”
“……啊?”程驍緩緩張大嘴,驚得下巴險些脫鉤。
“啊啊啊啊!”
小o們跺腳跺得震天響。
其實前段時間有消息靈通的學生傳過一些葉辭的家事,說他其實是楚家三房長孫,隨了母姓。至于其他消息,由于葉辭早已不和楚家來往了,霍家又一向低調,連家主成婚的事情都神神秘秘,沒人探聽得到。
別人的家事不方便直接問,況且和葉辭要好的這些小o本來也不是沖著葉辭家世和他結交的,小道消息也未必準,就都左耳聽右耳冒,沒人太上心。
這回算是差不多有錘了,畢竟霍家家主不太可能和毫無背景的普通人成婚。
當然,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小辭都是有家室的o了?!”
“嗚嗚嗚掰彎了我又不對我負責,哇,感覺大佬在瞪我,我開玩笑的我鋼鐵直o……”
“怎么都沒和我們說過!”
“什么時候的事?去年春節我爸媽還帶我去霍家拜年了呢,那個時候沒看見你,不對,那個時
sm.Ъiqiku.Πet候你還沒成年……”
“……”
嘰嘰喳喳嘁嘁喳喳。
以葉辭的交際能力,少說也得再長出十張嘴來才能應付得了這幫小o,幸好這時霍聽瀾已優雅地步入場館,在休息區坐下,唇角噙笑望著這邊。
當著人家面八卦未免太尷尬,小o們都不吭聲了,拉著葉辭學投籃,可一個個眼中都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這球是教不下去了,葉辭敷衍地教了十分鐘,宣布原地解散,讓他們自由練習,隨即在同學們促狹的目光中與霍聽瀾一起離開了場館。
車停在學校大門斜對面,葉辭老老實實地尾隨在霍聽瀾身后,大氣都不敢出。
走到車前,霍聽瀾慣例坐進后排。
沒見司機下車,他是自己開的車門,葉辭正心神不寧著,也沒覺出異常,還當是之前負責接送他的張叔回老家辦事,霍聽瀾臨時換了別的司機,業務不熟練,于是也跟著坐進后排。
結果一上車才發現,駕駛位是空的。
葉辭舔了下嘴唇:“……司機呢?”
霍聽瀾微笑:“沒有司機,難得來接你一次,今天我開。”
“……”片刻靜寂。
“那您怎,怎么坐后排?”
龍舌蘭凜香漸濃,葉辭直覺不妙,從天靈感到尾椎骨麻成一條,險些遵從逃生本能開門跳車。
“上年紀了,”霍聽瀾氣定神閑道,“轉不動方向盤了。”
葉辭:“……”
耍無賴么這不是。
可憐上一世堂堂方程式賽車手這一世竟因沒有駕照飲恨拋錨在馬路邊,寸步難行。
“您哪,哪上年紀了,才三十,人生剛,剛剛開始……”葉辭笨嘴拙舌地哄這醋缸,“別說三十,您就是八,八十,程驍都比不上您。”
霍聽瀾將五指舒展又握緊,含笑道:“好像有一點力氣了。”筆趣庫
霍聽瀾:“繼續。”
葉辭:“……”
用說的也就說到這兒了。
葉辭臉紅了紅,車窗遮光簾都拉上了,外面天也黑透了,路上沒什么人……
絕對安全!
葉辭放下心,湊了上去,沒什么章法地主動親吻霍聽瀾的面頰和薄唇,邊親,邊軟乎乎地問:“霍叔叔,有,有力氣了嗎?”
“又有一點了。”霍聽瀾低低道,“再往下親一點?”
“……”
一小時后。
霍聽瀾回到駕駛位上,車子發動。
車窗開了一小條用來透氣,車外夏風澄凈,帶著草木的清新濕潤。
卻蓋不住車內靡麗甜腥的味道……
葉辭不方便下車,索性就待在后排不下來了,副駕無人,堆著一團待洗的衣物。
藍白襯衫、長褲、棉白短襪、校服領帶。
都臟了一大片,被汗水沾得黏糊糊的,不能穿了。
仍然干干凈凈的,也就是那雙球鞋了。
“到家了先別下車。”霍聽瀾悠悠道,“我先去取趟東西給你。”
“……”
葉辭羞憤欲絕,話都不愿意回。
還用說么?
就這樣誰能下車?!
“聽見了嗎?”趁等紅燈的間隙,霍聽瀾扭頭看他。
“別,別往后看,您專心看著燈……”葉辭慌忙蜷成一團,抱著書包,腳上踩著那雙干干凈凈的白球鞋,自鞋幫向上,能看見清峭的踝骨、緊繃的小腿肚、膝蓋骨……
“聽,聽見了!您轉回去!”
他羞得恨不得一頭在椅背上撞死。
再,再也不能讓霍叔叔吃醋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