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有一點動作都能落進他眼里,要隨時保持他找茬兒的狀態,像今天這樣安靜一整天,只有他不在的時候才有過。
他是怎么回來的,他沒跟她說,不過也不難猜,她沒忘記他那個做事干練的姨媽。
祁正無視她,也好,她能少很多麻煩。
可她遠比不上祁正表現出來的滿不在乎,也不如曾經的江挽月灑脫。其他人都能感覺到夏藤縈繞周身的低氣壓。
放學之后,夏藤背著書包獨自離開,秦凡終于忍不住了,問祁正:“你們倆怎么了?”
祁正臉上的某些偽裝也逐漸褪去,“沒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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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么是怎么……”
“就他媽沒怎么!不想伺候了,她愛怎么著怎么著。”祁正突然發怒,凳子一踢,人也出去了。
……
那天之后,夏藤沒來。
第一天,沒人覺得不對勁,祁正踩著她的座位凳子睡了一天。
第二天,還是沒來。祁正把桌子往前推了一大截,夏藤的位置擠成了一條窄縫,他想著明天她來會怎么質問他。兩天了,他再怎么生氣,也得看著她那張臉生氣。
第三天,秦凡在祁正陰沉沉的臉色下,問江澄陽夏藤是不是生病了,江澄陽說不知道,這兩天倒是見過沈奶奶出去買菜,看著沒什么事兒。
那天晚上,祁正糾結兩個小時,最后糾結到臉不要了,給她打電話,關機。
第四天,祁正一大早紅著眼睛去了學校,他在辦公室門口堵到田波,問夏藤怎么了。
田波“呃”了一會兒,走進辦公室,聲音很低,“她媽媽打電話給她請假了。”
“她媽?”他聽到的多是她姥姥。
“對。”
“請了幾!幾天?”
“這個沒說。”田波整理桌上的書本,“對了,你要是想往前坐一排也可以,夏藤可能不來了。”
沒問出想知道的,祁正本要轉身走,聽見這一句,整個人僵住了。
他轉回來,“什么?”
“唉,咱們這邊的教育能力確實不比大城市,我也能理解……”
田波還在感嘆,祁正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他不信。
夏藤要是敢這么一聲不吭地走,他會恨死她。
中午放學,校門口不遠處停著一輛車。
兩個男人在門口轉悠半天,目光在每個出校門的學生臉上鎖定一會兒,再移開,去捕捉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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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看到他們脖子上的相機,突然感覺到了什么,事情遠沒有一個“轉學”那么簡單。
他走上去,拽住其中一個男人的相機帶,“瞎拍什么?”
兩個男人都挺年輕,頭戴鴨舌帽,相互對視一眼,“我們是旅客,就來看看。”
“來高中門口看看?”祁正冷笑一聲,一把把他們往后推,“我數三秒,趕緊滾。”
其中一個不樂意,“你什么態度?”
“三。”
另一個拉拉同伴,使眼色,“他好像是那個……”
“二。”
一人突然舉起手中的相機,對準祁正的臉猛拍,祁正手更快,拽住帶子把相機扯下來,直接砸到地上,“你再拿東西對著我試試?”
“你有沒有素質!”那男人尖聲叫著去撿相機,另一個催他,“算了算了,走走走!”
兩人罵罵咧咧著“窮鄉僻壤出刁民”落荒而逃。
四周的人都一頭霧水地看著這場鬧劇,議論紛紛,祁正卻怔怔立在原地,良久,打了個寒顫,像陷入了凜冬。
祁正去了趟西梁。
沈蘩也不知道夏藤在哪兒。
她說:“她媽打電話來了,叫我不要管。我就沒有多問。!。”
其實她隱約能預感到自己的孫女出了事,這兩天,她出門總能碰到一些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他們也不上前,就那么跟著,莫名其妙出現,再莫名其妙消失,似乎要等到點什么。
陳非晚讓沈蘩這兩天少出點門,實在不行,她找人來接她。
沈蘩拒絕,“我行的端做得正,這些人能把我這個老太婆怎么著!”
……
沒有人能想象得到,夏藤經過了怎樣的三天。
絡媒體。
原是狗仔跟拍許潮生,名導與影后的兒子,自然少不了關注與議論,一直以來,娛樂版面都有他的新聞,許家也沒刻意管過,算是提高他的知名度,畢竟許潮生學的編導專業,將來進的還是這個圈子,可以為他今后打基礎。
因為那張合照,后來夏藤出事兒,人們搜刮她僅有的幾個名人朋友,搜到了丁遙,兩方的黑粉聯合起來,一并罵了她們很久。
這幾人的身份和背后的故事,能扯出多少精彩絕倫的“瓜”來,這些年,明星與網紅的組合飽受爭議,爭議越大,曝光者方越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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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潮生這一則新聞發出去,果然引起一片嘩然。
人們紛紛開扒丁遙的背景,感慨許潮生的背景,對各路網紅一棒子打死的論也再一次出現。
然而,事件卻不止如此。
隔了一天,再次發布后續,拍到的照片是許潮生與丁遙共同出入機場,本該再曝光一同游山玩水的照片,以此錘死二人戀情,誰成想,拍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ъiqiku.
互聯網時代,說健忘也健忘,可一切都是留了底的。二次曝光,何其簡單,“罪名”一條條,早已被人總結出來,緊緊咬在她的名字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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