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起了眉毛,說:“什么喜?”
蘇玉藻答道:“飛良人的孩子已經在宮中出世了,是一位公主。”
——公主嗎?那便好了。三個兒子已經夠煩了。
皇帝微笑:“很好,很好。那飛良人如何了?”
蘇玉藻答:“飛良人生產出血過多過世了。”
飛良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這個原因不而喻,皇帝卻不關心,也不想過問,只是說:“那倒是難為他了。”
蘇玉藻答道:“陛下信任小臣,讓小臣掌管后宮事宜,小臣十分感激,但仍來討個恩典。”筆趣庫
“說。”
“按照后宮的規矩,如果皇子皇女他們的父妃都是要晉封的。那么……皇帝可要追封飛良人呢?”蘇玉藻問道。
皇帝微微抬起眉毛,說:“你怎么看?”
蘇玉藻規規矩矩地答:“小臣以為,雖然飛良人有過,但為皇上誕下了公主,現在又過世了,死者已矣,便是追封他一個位分也不為過。”
皇帝便答道:“難得你有這個胸襟,便如你所,將他追封為哀難夫人。四公主的名字就叫秀難吧。”
“那小臣便替哀難夫人與秀難公主謝過皇上恩典了。”蘇玉藻頓了頓,又說,“那么微才人呢?”
皇帝心中一動,挑眉說:“你說什么呢?”
蘇玉藻垂眉,突然跪倒在地,答道:“小臣斗膽為微才人求一個恩典。他在深宮孤苦伶仃了一輩子,命薄如紙,難道死后也不給他一個名分嗎?”
皇帝冷然道:“可惡,難道你是說朕刻薄后宮?”
“并不是。只是小臣太過大膽了。”蘇玉藻又說道,“而且,納蘭秀艾他已經回來了,此刻就在防疫站。小臣以為,不妨恢復他的皇子位分。”
“恢復他的皇子位分?你在跟朕開玩笑吧?”皇帝十分驚訝:在這個節骨眼,不是鏟除越多的皇子對蘇玉藻最有利嗎?
蘇玉藻答道:“小臣說得是真的。微才人、飛良人二人晉封夫人的話,那么夫人便超過三位了,實在于禮不合,因此,懇請皇上晉封辟谷夫人為皇后。”
皇帝現在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對蘇玉藻的行為完全得不到任何解釋。于是他只說:“夫人的心胸果真開闊,看來朕把后宮交付于你,是十分正確的。”
蘇玉藻便道:“小臣自知資質如何,勉強能掌管后宮,也是托了皇上的威儀。皇上的光芒一直照佑是小臣父子。若無皇上,小臣父子算得上是什么呢?其實二皇子資質如何,小臣十分明白。請皇上賜封二皇子為郡王,賞他良田美宅,讓他一輩子當個富貴閑人,也算是皇上最大的恩典了。”
皇帝心中十分困惑,便道:“夫人,你倒教朕困惑了。”
蘇玉藻深深地俯身磕頭,伏在地上半晌,才緩緩抬起身板,說:“請問皇上可記得二十多年前的也曾到寂靜嶺捕獵,曾在虎口下救過一只玉面狐貍?”
皇帝心中一動,驚訝地說:“夫人……”
蘇玉藻便輕輕撩起了衣裙,露出了一條狐貍尾巴。那尾巴整條是白色的,上有著斑駁的紅毛,仿佛有梅花落在尾巴上似的。蘇玉藻便微微低頭,說:“皇上還曾賜名‘落梅’為那狐貍的名字呢。”
皇帝畢竟是個經得住風浪的,見到這狐貍尾巴,也沒有吃驚得跳起來,尋思了很久,才說:“我記得,我還打算把狐貍帶回宮中的,不過后來他消失了。”
蘇玉藻便道:“他回來了,皇上。只望皇上不要把他當成怪物。”
皇帝淡然一笑,說:“狐貍妖精禍國殃民,會吸食人的精血。而朕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被毒害,國家也十分昌盛,可見并沒有狐貍作祟。再說了,狐妖懂得魅惑之術,如果他真是要害人的妖孽,自有計較能讓朕專寵于他,讓朕成為紂王也不無可能。但他并無如此,世上哪有如此賢狐?”
蘇玉藻便是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便道:“皇帝救命之恩,小狐雖身死不能報其萬一。只愿為皇帝安守社稷與后宮。作為狐貍,江山與權力根本就是灰塵一樣無所謂的。小狐只愿在功成之后帶著孩子遠去,隱逸山林,還將永遠感念陛下的恩德。”
大粒皇帝嘆了一口氣,說:“朕明白了。無怪你入宮二十多年,卻從來容顏不老,又百毒不侵。你是仙人,自然不會覬覦朕的江山,是朕太過狹隘了。”
···---盡管大家好像不大關心賀赫赫的死活但我還是得說一下的分割線---···
話分兩頭,剛才說到,賀赫赫被化身為沙玉因的鬼所誘,踏進了一片泥沼之中,被泥濘侵擾困住,快要掛了。這個時候,主角不死定律發揮了它應有的效用,他感覺到領口被什么揪著了——然后猛然被拖了出來——他的第一個感覺是:領子的質量真好。
他被拖出來后,抬起頭,便看到一只白雪雪的犬科動物以看笨蛋的眼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