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四天時間,瓦沙克又陸陸續續發現了好幾塊漂流殘骸。
有一半被空間裂縫卡住,其余那些可能是被徹底腐蝕到核心框架,卡住的兩部分斷裂分開,在星域里隨意漂流。
“這里曾經發生過一次規模浩大的戰爭。”賽路斯共享瓦沙克的視野,在機甲內部另外開辟了一個船艙,操縱瓦沙克的機械臂,將殘骸撥弄了幾分鐘,就熟練的把它們都拆成了零件。
殘骸滯留在這片星域的時間太久,也帶有強烈的放射性。
鱷魚順路收集的這堆殘骸,只能被放置在隔離艙內——雖然深藍王國的研究表示,尚未檢測出白鯨噴口的射線對生命體有什么影響,但是沒發現,不代表安全。
“進一步研究,只能等到回深藍星,這里設備不足…”
賽路斯抬頭,發現連機甲帶溫欒都在“松口氣”的做數據交換或精神波,頓時露出了一抹幾乎看不出的笑意。ъiqiku.
他早就不在意別人的害怕,畏懼給自己帶來的征服感了。
但這種關系親近的“人們”,不自覺露出的戰戰兢兢與壓力,竟然讓他心情愉快,甚至有一種恐嚇得逞的快意——真是太奇妙了,夢魔沒有這種經驗,夢魔喜歡誘.惑人類,而不是把夢境變成可怕景象來對付獵物,這種待遇是針對入侵者的,很長一段時間內,貘專享這種待遇。
賽路斯最擅長什么?夢魔最擅長的是什么?
當然是主宰領域,控制事情按照他的設想進行。
“看來,你們都沒有注意到我們目前最嚴重的問題是什么。”賽路斯解開與瓦沙克的精神連接,隨意的往儀表臺上一靠,神情輕松的開口。
“圣輝帝國可能會偷襲深藍王國?”系爾納悶。
“迷失航向,沒有用作參考的星系,除了知道我們在白鯨噴口里之外,距離深藍王國多遠,航行的方向是否正確都不確定。”負責航行的鱷魚很實在的回答。
錫蒙利吭吭哧哧的說:“這片星域里可能存在的未知危險?”
瓦沙克外殼確實堅硬,但如果真的運氣不好,遭遇次元風暴被卷到異世界去,雷蒙蓋頓縱使能夠定位,只有非生命體的機甲才能僥幸逃脫,夢魔與貘這種形態到底算不算生命體還兩說呢。
三臺機甲說完,發現溫欒飄在那里若有所思。
“主人?”系爾側目,難道又走神了?之前溫欒盯賽路斯走神得思緒放空,精神波特性非常明顯。
溫欒當然不知道自己機甲在思考什么,他慢慢飄到賽路斯旁邊,冷哼了一聲:“你有事情瞞著我,我們!”
船艙里靜悄悄的。
溫欒發現自己沒有獲得支持,憤怒掃視機甲們。
難道你們對這種刻意欺瞞,攆著你們沖鋒冒險卻不告訴你們真相的行為沒有半點意見?!
“系爾!”溫欒怒其不爭。
“怎么了主人?”銀甲騎士疑惑發問,“按照深藍王國法律,賽路斯大人知道許多一級軍事機密,更多的技術機密,在權限等級上,有太多他知道而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這不是很正常?”
溫欒:……
otz他一定是神經搭錯線才會跟深藍星科學家制造的機甲較真!
“首先,我記得我在隕石鎮公路上撿到雷蒙蓋頓鑰匙,誰扔的?還是這件事沒有發生?”溫欒掃視整個船艙,沒人or機甲出聲為該“恐怖.襲擊”表示負責。
“從黑暗議會的情況推測,這把鑰匙必須已被輸入了程序,定位在白鯨星系,否則黑暗議會大長老那個死靈巫師,瞎搗鼓是不可能把那么多人恰好帶到白鯨星系的。”溫欒飄到那把黃銅鑰匙前,聲調怪異的問,“這種精確定位能力,瓦沙克你有嗎?”
“沒有,這需要我哥哥阿加雷斯。”鱷魚誠實的回答。
“所以你們是準備返回深藍星,然后經過研究錄入,由阿加雷斯與瓦沙克合作,把鑰匙丟到隕石鎮?”溫欒緊緊盯著賽路斯,后者靠在儀表臺上,輕輕扣動的手指忽然抬起來,雙掌無聲的碰觸了幾下。
賽路斯用充滿興趣的眼神凝視溫欒:“說得沒錯,這就是我們原定的計劃,因為在這個時間循環里,還缺少隕石鎮。”
科學與命運一樣充滿魅力,最初能摸到的往往是只鱗片甲,想把它慢慢湊齊,呈現出完美形態來,需要付出很多,但那種成就感是無與倫比的。
就像拼圖,只要逐漸成形,后面的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你從救生艙里醒來的時候說你在等待一個意外發生,一個時空邏輯上應該出現的意外。我原來以為你說的是隕石鎮…現在看來根本不是!”溫欒故意擋住賽路斯的視線,試圖用這種居高臨下的位置壓制對方,可惜賽路斯一點也不在乎,笑意更深了。
——哪怕什么都不懂,仍然能發現他行為中的疑點,并敏銳的指出,宿敵+情.人的存在,就是這樣奇妙。
“讓你只能等待的意外。”溫欒意味深長的說,“這潛臺詞就是你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根據普爾森準備的錦囊…咳咳,我是說意外風險保障程序。你已經知道我們無法順利從古地球時期回到深藍星。”
“是的。”賽路斯點頭。
“是的。”賽路斯點頭。
溫欒恨不得磨牙:“為什么不告訴我?”
“因為你無法幫我解決難題。”賽路斯撩開垂落的金發,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下周圍,卻沒發現能當做夾子固定頭發的工具。
這種漫不經心的神態,讓溫欒怒氣值蹭蹭的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