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心臟卻不受控制地、急劇地跳動著,好似對方聲音里滲了致命的毒藥,透著無盡蠱惑。
怎會如此。他想。
“云瀾,我知你仍愛我。”陳微遠說道。無比篤定。
他忽然覺得有些眩暈,頭腦轟鳴仿佛想要炸開。
心跳越來越劇烈,洶涌的情愫讓他難以拒絕陳微遠的話語。
他咬住舌尖,才勉強保持清醒。他叫陳微遠滾。
“云瀾,你該叫我夫君。”對方卻道,“告訴為夫,你是不是仍然愛我?”
他張了張口,險些脫口而出應許,卻咬舌生生止住沖動。
口中嘗到了血腥味。
“不……我已不愛你了……”
他斷斷續續痛苦地道。然而那席卷而上的、澎湃的、難以遏制的痛苦心緒卻逼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感覺下一秒就要瘋狂,他極其艱難、仿佛用盡畢生的力氣才吐出剩余的幾個字。
“我愛的,是……是尊上”
陳微遠面色徹底陰冷了下來。m.biqikμ.nět
他觀察著他,仿佛在觀察什么稀罕物什。
而后拿出他們結契時候的血玉,強行將他控制。
大婚之夜。
他穿著艷紅喜服,手握那柄寒刃。
魔尊走進房,身上是大紅喜服,靠近他,沙啞問:“馬上就是我們大喜之時,瀾兒,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么?”
見他不答,魔尊伸手抬起他下顎。
“怎么,你還在鬧脾氣,怪我之前那樣對你?我之前問你的問題,當真就那么難以回答?”
他仍然不答。
魔尊臉上面具猙獰,血紅眼眸靜靜看著他,忽然俯身擁住他身體。
他柔和了聲音,低低道:“仙長,喊我一聲夫君,成親之后,我不會再逼你。”
魔尊放棄了繼續逼問他答案。
然而他手中利刃,卻在電光火石之間驟然出手,刺入了魔尊身體中。
刀上的咒法令魔尊重傷,流血不止。
道修趁此次機會攻入魔域。
陳微遠帶著他離開魔宮,流明山上已經布好了太古煉魔陣,而魔尊為了將他追回,只身入陣法之中。
陳微遠與其他修士早已守株待兔良久,看著被困陣法之中的魔尊笑。
太古煉魔陣,需要將被困魔物煉化七七四十九日,時辰到達之后,就算是如魔尊這般強大的魔物,也只能夠身隕其中。
陳微遠與他同在陣法核心。
他表現得很乖巧。
所以陳微遠并沒有料到,他會將其中最重要的陣物移位,使得陣法出現破綻。
魔尊破困而出,拼著加重傷勢也要將陣法中的他一齊擄走。
他被關在一處山洞之中。
被魔尊囚禁在最深處的黑暗里。
身上衣物被褪盡,手腳被滑膩的東西纏住,跪坐在冰冷的地面,雙手被懸吊空中。
魔尊身上重傷未愈,又受到九轉天魔體反噬,神志瀕臨瘋狂。
所做之事,比之前在魔宮之中,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的脖頸被禁錮住,被迫仰起頭,聽到對方咬牙切齒聲音。
“本尊聽聞世間有一種咒術,能夠消去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全部記憶,并把他對那個人的愛,全部轉移到施咒者身上。”
“若是可,本尊真想將這種咒術,施展在你身上。”
對方俯身擁抱住他。
他發出一聲低而綿長的尾音,眼淚從側臉慢慢流淌下來。
那時他想。
若是世上真有這種咒術,他其實愿意,對方將之,施展到他身上。
再后來,魔尊神志漸漸恢復。他卻被道修們抓住,關入浮屠塔。
魔尊將他救出,他們去到了中洲。
他們在中洲安靜祥和的院子里生活經年,如同最普通的凡人,最親密的愛侶。
只是魔尊再沒有問過他那個問題。
而魔尊死后,他只身走入人世,漫天風雨淋在他身上。
他在佛前跪下,請求受戒。
七情針灼過南明離火,刺入神魂之中。
從此情根斷絕,無欲無念。
世間再沒有東西能阻擋他向陳微遠揮劍。
……
七情針中的痛苦漸漸變得難以忍受。
像是要剖開他所有外殼,刺入他最柔軟的內里。翻攪不息。
葉云瀾閉了閉眼,沙啞道:“我當然……愛過他。”
“不可能!”陳微遠立即打斷道,“云瀾,莫再騙自己了,你身上的七情針見到我便會作痛,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你的心意?”筆趣庫
葉云瀾:“愛是什么?對于他,我即便身披枷鎖,情根斷絕,無欲無念,依然想要將他魂魄集全,再看他一眼。可對于你,我多看一眼都覺厭倦。”
陳微遠神色徹底冷沉下來。
“云瀾,你便是仗著身上有七情針之能,才會說得如此篤定,若是將七情針拔除,當年的你甚至連對我拔劍都不能,不是么?縱然你恨我,卻也同時深愛著我。”
他抬起手,無數星光如同絲線在他指尖交匯,“我此番與你見面,便是要幫你解開束縛,不再受這些年苦痛所累,認清自己的心意。”
葉云瀾:“用下作手段所偷來的感情,為何你會覺得理所當然?”
陳微遠面色變了。
“云瀾,你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雖說完結不遠,但也不是這幾天的事情啦,該走的劇情該談的戀愛該虐的渣渣都會寫完的,信我..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