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懷疑是不是最近看人的眼光不準了,竟然從主持人的話語中聽出幾分真心。
真情實感地贊美自己?
他倏地提起警惕,動用體內的那只眼睛去窺視對方,試圖尋找到主持人被附身的證據。然而呈現在神秘眼睛中的倒影和實物一致。
“沒被附體?”蘇爾輕咦一聲,對這個結果還挺驚訝。
茶花公主仰了下頭,輕聲道:“記得堅持初心。”
“……”
蘇爾沉思幾秒,還是決定問個明白,下一刻迎來游戲提示:
玩家紀珩歸還瘋狂科學家的大腦,開啟支線任務‘中樞的鑰匙’。
零點前,玩家成功讓鑰匙復位,總生存機率增加50%。
“好快。”蘇爾發自肺腑稱贊一句,紀珩的效率果然不是一般迅速。
換成他,指不定還在和撬開尸體頭蓋骨做斗爭。
余光無意間掃到主持人的神情,蘇爾嘴角的弧度很快抿成一條直線。方才那一瞬間,茶花公主的眼神含著玩味,因為對方太擅長隱藏情緒,他不確定有沒有看錯。
打了個響指,茶花公主開口時聲音傳遍了圖書館的每一個角落。這聲音并不刺耳,蘇爾就站在他對面,不帶偏見地去形容,依舊是低沉悅耳。
“支線任務開啟,限制取消,半小時后,大家可以自由進出圖書館。”
恰巧塔鐘整點報時,悠揚的鐘聲仿佛有凈化心靈的作用。
茶花公主露出詭異的微笑:“命運如同鐘擺,由他親自開啟支線任務,實在是……太有趣了。”
蘇爾沒有說話,變態往往認為世界乏味無聊,然而最頻繁出現在他們口中的詞匯便是‘有趣’。
眼看他唇瓣動了動,趕在第一個音發出前,茶花公主從原地消失,沒有給予蘇爾任何套話的機會。
滴滴滴的群消息提示音不斷傳來:
徐洋洋:哥們酷炫!請求發定位集體匯合。
朱語:1。
賈看花:再加!
支線任務是紀珩開啟的,其他人不了解具體情況,只能通過當事人抓取相關信息。
紀珩懶得會面,直接在去群里說明馮鵬的事情,當然涉及自身的那一部分被隱去。
朱語:見一面吧。我在三層閱讀室,有重要線索分享。
蘇爾:現在就去,先大概講一下主要內容,防止我們趕過去前你出意外。
朱語最終未在群內分享,以一串省略號代替無語的心情。
蘇爾離三層最遠,跑上去時就差他一個。
影視劇里的套路沒有發生,朱語還活著。人到齊了直接拿出一個殘破的本子,里面記載著一段匪夷所思的經歷。
字跡的顏色隨著歲月蹉跎十分淺淡,和手賬差不多,多數都在記錄日程,每頁有提到實驗時間,可見原主人是一位科研人員。記錄者生活規律,日常吃食堂餐。但在后半部分多了啤酒炸雞等夜宵,還會在空白處畫幾個可愛的表情符號。
最后一頁的日期直接跳到兩個月后,畫風突變,又恢復先前的古板嚴謹,首回寫了多余的內容:
“老婆說我睡覺在傻笑,還說了夢話,不時便會提起中樞計劃,可我不記得自己有做夢。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連續一周我都在說同樣的夢話。”
“詢問同事,他們認為是壓力太大。我無奈決定請假休息幾天,就在這時,馮鵬找上門來,他說他知道什么是中樞計劃。我激動壞了,正要詳細詢問,馮鵬卻說一旦嘗試傳遞相關信息,關于計劃的記憶就會加速變淡。”筆趣庫
日記只寫到這里。
徐洋洋:“哪里來的?”
朱語:“洗手間遇到了一只鬼,僥幸勝了他。”
說得輕松,過程絕對是搏命。徐洋洋掩飾住懷疑,自打進游戲,朱語便一直引導大家交換信息,如今更是免費送出玩命換來的線索,圣母也不一定有這么高尚。
朱語誠懇道:“活著離開這次的副本,對我很重要。”ъiqiku.
這次的副本?
蘇爾挑眉,聽上去似乎以后的副本能不能活命無關緊要。想了想發私信給紀珩:我覺得她出去后準備干件大事。
紀珩看了朱語一眼,并未表態。
佯裝不知道其他人對自己的懷疑,朱語低頭望著日記本:“你們怎么看?”
蘇爾主動開口,指著最后一行小字:“‘加速變淡’說明即便不開口,馮鵬關于中樞計劃的記憶也在消除。”
朱語點頭:“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冥冥之中在操控著記憶。”
對比玩家,蘇爾和紀珩有個巨大的優勢,就是他們知道必死局。這些人的記憶會消除,幕后操手必然是游戲,它在清除原住民關于紀珩的回憶。
所以當朱語準備死磕記憶操縱事件時,蘇爾直接忽略,順便轉移眾人的注意力:“日記最后記錄的時間和馮鵬死亡時間只間隔一天。”
賈看花:“二者極大可能有關聯,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去探究他們的關系。”
一直保持沉默的紀珩突然道:“馮鵬是自殺,死后委托日記的主人幫忙冷凍尸體。”
賈看花愣了愣。
蘇爾表示認同:“游戲對馮鵬的定義詞是‘瘋狂的科學家’,過于優秀的大腦讓他的記憶消退時間晚于一般人,那瘋狂的方面體現在哪里?”
聞賈看花明白過來:“死亡。只有死亡能保證記憶永遠停留在那一瞬間。”
“馮鵬為了保證肉身不腐爛進入冷凍倉,再之后變成鬼。”蘇爾靠在墻上:“因為執著于生前的記憶要求玩家找到大腦。現在大腦已經找到了,中樞計劃的突破口也就出現。”
兜兜轉轉,關鍵點又回到了老者身上。
不久前馮鵬瘋狂追殺蘇爾到閱讀室的畫面徐洋洋還歷歷在目,苦著臉說:“完了,現在拿回腦子,我們要對付的就是一個有理智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