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爍語氣有些無奈:“好不容易出現蹤跡,肯定是要先觀察。”
不觀察,就無法取樣,更談不上研究克制的法子。
一直沒說話的蘇爾突然問:“你們任由怪物產卵?”
“當然不可能。”李爍道:“事實上這種東西無法把人體當作溫床,這也是長久以來沒出事的原因,直到不久前,有科研人員通過蟲卵發現它們在進化,有機率食人腦寄生。以防萬一我們立馬進行排查,最終目標鎖定在新入職的趙薄身上。”
余光掃到便利店,念及匆匆把人叫出來,估計沒吃早餐。他把車子停在路邊,下車去買東西。
蘇爾:“果然還是要和正規部門合作。”
信息可靠又全面,偶爾還挺貼心。
相較而,玩家和鬼拿性命做游戲一點點套信息,簡直是黑心小作坊的模式。
想到這里,他面色凝重,在群里發消息:@茶花公主,大人,時代變了。
沒有一點防備,再次被禁。
剛想吐槽兩句,余光瞄見外面人的身影,蘇爾把話咽了回去。
李爍系好安全帶,遞過去水和面包。
“可惜打草驚蛇,趙薄偷偷跑了。”他繼續之前未說完的話題:“上頭的意思是有其他勢力也在暗中觀察,一旦對陸蘭欣進行隔離,容易引起注意。而關于入侵者的偽裝活動能力是最新發現,不能泄露。”
“大隱隱于市。”紀珩淡淡道:“所以假裝無事發生,準備等孩子出生再行動?”
李爍點頭:“早產事件打亂了部署。”說到這里目中閃過一抹戾氣:“不過你們的筆錄足以證明不是意外。”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重新串聯一遍,蘇爾不禁搖了搖頭,誰能想到這些人竟是被擺了一道。
“搶走孩子的勢力已經調查清楚,屆時少不了斗法,需要你們出手,”李爍話中刻意略過關鍵信息,只說:“屆時內部也有高人會出手。”
紀珩平靜點頭,提出要去陸蘭欣的住處一趟:“有高人就好,帶上幾個,那里另有乾坤。”
當著他們的面李爍打電話派人去出租屋附近查看,防止被暗襲。
紀珩沒過多表示,懷疑擺在明面上其實對雙方都好。
旁觀一切的蘇爾眼皮一跳,出租屋是主持人給定的三個地方之一,鬼怪肯定少不了。暗忖這算不算是現實版本的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紀珩忽然側過臉看他,用口型道:背靠組織好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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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破舊的老小區,名家園住戶寥寥無幾,鬧鬼傳和人販子事件后,一時間人人自危,李爍順水推舟將周圍住戶暫時安置在其他地方。sm.Ъiqiku.Πet
單元門外停著一輛車,正有人搬運儀器進去。
蘇爾見獵心喜,快步走上前一探究竟。
“鬼魂探測器?”
李爍搖頭:“現在是無神論的年代,我們稱之為某種扭曲的磁場。”
負責檢測的男子點了下‘定位’鍵,機器上的指針開始不停顫動,最終停在冰箱附近。男子順手在地上灑了些奇怪的粉末,整個過程游刃有余。
屏息以待幾分鐘,憑空多出一攤奇怪的物質,有流動性,類似透明黏泥。
突然出現的生物在粉末畫成的圓圈中掙扎,像是被困住了,無法脫身。
見時機差不多,男子打開一個四四方方的匣子,將東西收進去。
這時指針突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他皺了下眉:“還有一個,跑了。”
“沒事,辛苦了。”李爍道。
檢測人員和器材都撤走后,紀珩開始在出租屋轉悠,巴掌大的空間里幾乎沒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蘇爾猜測李爍適才讓人在他們面前抓鬼是一種威懾,暗示不要仗著有些本領便自視甚高。畢竟組織里最害怕出現一兩個不服從命令,過于有主意的存在。
佯裝若無其事走到紀珩身邊,他低聲問:“你猜那只逃跑的鬼去了哪里?”
“告狀。”
“……”
·
天伽寺。
逃亡一夜,疲于奔命后的脫力在天亮的瞬間雙倍侵襲。
賈看花靠在樹下,等待身體里的麻痹感散去,空氣中肉眼可見的白絮漸漸淡了,他勉力支撐起身子,準備去找點東西填肚子。
因為僥幸活下來,一包泡面此刻都顯得格外美味。
茶花公主打著呵欠走到玩家中間:“吵了一晚上,影響我的睡眠質量。”
說著假惺惺拿著鏡子照了下:“皺紋都出來了。”
一邊朱語苦笑一聲,游戲還真是殘酷,劉朗死相凄慘,至今尸身倒掛在樹上,主持人卻只關心美容覺。
眼中的苦澀還未散去,拿筷子的手一頓,猛地從懷中掏出道具,警惕地望著門口。
徐洋洋雖然武力值一般,勝在靈值高,比她還快察覺到有臟東西入侵,閃身躲在安全距離。
茶花公主放下手中的鏡子,瞇起的雙目中透露著不易察覺的危險:“曠工?”
臟東西化為水鬼,開口便嚎:“被抓了!隊友被上頭的人抓走了!”
“……”
茶花公主面無表情:“說詳細點。”
水鬼將蘇爾和紀珩帶著軍方的人來出租屋掃蕩之事全部抖出來,寄托最后的希望問:“您會去撈它的,對么?”
被抓的鬼何其無辜!
似曾相識的話,茶花公主昨天才聽過。
徐洋洋離得近,可以看清主持人眼底的風暴,確定對方眼角真的多了一絲細紋。
默默把泡面端在角落吃,暗自尋思兩個能搞事的正在干什么,有沒有辦法從他們口中打聽到線索。
城市的另一個角落,蘇爾并不知道有人在心里瘋狂@自己,抓緊時間一同加入搜索。
李爍站在一邊,問:“想找什么?”
原本另有安排,他并不想在這里耽擱太久。
紀珩拿起桌上的相框:“新生命即將到來,這個家里卻找不到多少嬰兒用品。”
李爍神情有瞬間錯愕,很快變得無比嚴肅,鷹一樣的眸子掃過四周,不但沒有手推車,連基本的尿不濕等物都沒有。
“為什么一開始把目前鎖定趙薄?”
李爍:“發現了一些痕跡。”
至于具體的探測手段,他沒有說。
紀珩忽然笑了:“當初你們的注意力放在趙薄身上,現在又全在丟失的嬰孩上,有趣。”
李爍明白這是在暗指什么,整個過程中唯獨沒有將陸蘭欣納入懷疑范圍,甚至當做受害者關注。
“陸蘭欣的嫌疑……誰?”耳朵尖一動,一扭頭……單元門外站著的女人面色慘白,手里提著的東西掉下地。
蘇爾望過去,輕嚯一聲:“出院了?”
陸蘭欣拾起地上的東西:“住院費太貴。”她的手指攥緊塑料袋的邊緣,想來是聽到他們之前的對話:“沒買嬰兒用品是因為錢不夠。”
壓抑到了極致,她緩緩站起身,面上沒有一點血色:“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聽意思似乎是趙薄和孩子的失蹤都和我本人有關。”
李爍確實產生了這種懷疑,但女人眼中噙著淚花,嘴唇都在顫抖,不好多問。sm.Ъiqiku.Πet
紀珩則一臉平靜:“其實你早就察覺到可能暴露了,幸運的是對方只研究出你們在進化,具體目標還在排查過程中。”
陸蘭欣疑惑又憤怒,似乎聽不明白話里的意思。
“先用男友吸引注意,再拿孩子當誘餌讓眾多勢力爭搶研究,對你的關注反而少了。”
這句話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把孩子當籌碼,在他還沒出生前就想好用處,任由不知底細的人把他抱走……”陸蘭欣徹底爆發,啞聲吼道:“試問這世上會有這樣的母親存在么?!”
聲嘶力竭的質問讓李爍這樣心如鋼鐵的人心弦也是一顫。
沉默中,紀珩看了一眼蘇爾,回答她:“有。”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