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蘇爾在祝蕓身上有過這種期盼,因為祝蕓是唯一一個相信他有不凡身世的人,然而前者或許注意到他的另類,卻選擇故意忽略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善意,就像在街上看到一個殘疾人,故意目不斜視,平靜路過展示出尊重。
可心理上的疾病,到底是有些不同。
不知紀珩聽明白了幾分,睡意漸漸侵襲,蘇爾終于徹底陷入夢境。
日有所思,大約因為睡前想到祝蕓,這位失蹤的神秘同桌今晚成了他夢境中的主角,很多與之有關的事情零散呈現。
準確告知他要進入游戲的時間點,預料到自己會去天機城副本,提前把神秘的眼珠存放在天一卦手里……天亮時蘇爾睜開眼,一些細節還歷歷在目。
紀珩半個小時前就醒了,還沖了個涼,坐在床邊把玩著那枚銀色子彈,不知是在琢磨什么。
清晨醒來說話,嗓音自帶了一些沙啞,蘇爾爬起來喝了口水,昨晚的夢帶給他不少啟發。
握住礦泉水瓶子的手無意識用力了些,蘇爾正色道:“論實力,哪怕是和鬼王交手,主持人也能不落下風。”
當初爬床時,他可是親眼見過書海先生和骷髏鬼王交鋒,就算是周林均,也不敢對書海先生太過咄咄相逼。
紀珩站起身拉開窗簾,刺眼的光亮瞬間充斥整間客房,很快想到蘇爾的吸血鬼身份,又重新拉上:“先發制人。”
除非一方占據了某種先機。m.biqikμ.nět
“我上網搜過,這個世界的異能種類千奇百怪,唯獨一種從未出現過……”紀珩靠在窗臺上,緩緩吐出兩個字:“預知。”
即便有此猜測,蘇爾聽見后仍舊不免心下一緊,同樣的能力他在祝蕓身上也見到過。
現如今,很可能有人跟祝蕓擁有一樣的本事。
他們都預了某種未來,又為了改變這種未來,做出一系列安排。
只不過祝蕓是選擇讓自己進入游戲,而這個副本里的預家,卻是更為簡單粗暴,直接設計殺死了主持人。
紀珩突然看向蘇爾,目光并不如看常人時那般凌厲,卻給蘇爾一種被看穿的錯覺。
好在任何事他不說,紀珩也不會追根究底,理智分析的都是現下副本里的事情。
“無論是誰,必然和萬寶林關系密切,痛恨玩家盜取競拍品的行為。”
副本設定的任務不會對世界造成不可逆的影響,對方冒風險把玩家和主持人全殺了,萬寶林少不了是個導|火索。sm.Ъiqiku.Πet
蘇爾頷首認同這種看法,突然發現離拍賣只剩兩個小時,連忙抓緊時間洗漱。
·
萬寶林外至少有十名保安,更別提一道道安全防線。
蘇爾和紀珩站在街角慢悠悠啃油條,沒直接進去,反而認真觀察。不到片刻便得出結論,表面上十分到位的安檢其實都有漏洞可尋,請君入甕的可能性很大。
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黑卡,蘇爾咽下最后一口油條:“是不是局無所謂。”
反正他有錢,可以正大光明買東西。
擦干凈手,蘇爾站直身體:“走,看上什么跟我說。”
目中無人的暴發戶作態拿捏得相當到位。
紀珩配合他的表演,故意落后小半步,像是跟在大少爺身邊的小弟。
萬寶林一共有四層,大廳里擺放了不少展品,供人免費欣賞。三層以下主要是看客,想要進入最后一層的人,要提前在網上交一筆保證金,確定拍賣當天參與競價。當然如果只競價最后余額不足或是反悔,萬寶林會根據合同追究其法律責任。
這種拍賣流程和現實世界完全不同,因為昨晚提前交了一萬元的保證金,蘇爾如今就坐在第四層。
有身份的人喜歡攜助理或者女伴一同來競價,紀珩不屬于任何一種,不過保安還是在蘇爾的據理力爭下放他進來。
坐在第三排觀察周圍人,不是西裝革履便是長裙飄飄。
拍賣未開始前,兩邊還站著幾位禮儀人員,相貌氣質俱是一等一的出挑。
視線掃到最末的一位禮儀人員時,蘇爾眼皮一跳,想要移開目光,那人卻已經先一步望過來,咧著嘴,露出類似一個白鯊的微笑。
嗜血,殘忍。
蘇爾僵硬地扭過脖子:“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遇到同樣的主持人那是十分渺小的概率。”
紀珩點頭。
蘇爾:“看右前方。”
紀珩斜眼瞄過去,守墓忠仆那張悲苦的面容毫無預兆映入眼簾。
蘇爾沉默了幾秒,忍不住說:“我是不是遭遇了鬼打墻?”
為什么總在熟悉的幾個主持人之間反復橫跳?
紀珩:“他被停職,想要將功贖罪很正常。”
如果能先一步查明真相,功可以抵過;就算暫時一無所獲,一旦蒲柳先生出了意外突然死亡,守墓忠仆很可能會被游戲安排暫時接手剩下的工作。
無論如何,守墓忠仆都不虧。
“不用太擔心。”發現蘇爾皺著眉頭,紀珩出寬慰:“查明主持人之死才是他的主要目的,你只是次要矛盾。”
蘇爾眉頭略微舒展,又瞥了一眼守墓忠仆的方位,那種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的怨念隔著這么遠都能傳過來。
輕咳一聲:“就快要上升成主要矛盾。”
紀珩明顯也感覺到守墓忠仆掩飾不住的幽憤,淡淡道:“既然無法化干戈,那就實際點。”
蘇爾:“叫他來端茶送水?”
大夏天說了這么多話,免不了有些口渴。
紀珩其實還有些別的想法,聞確實感覺到喉嚨有些干,便點了點頭:“要冰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