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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2 章 成就點(修)

      在如遇知己的灼熱視線下,紀珩冷靜地抽出手,就事論事:“我打聽過,衛長負責刑罰,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不計其數。”

      蘇爾沒多少驚訝,也就是玩家的身體素質高于一般人,否則那頓鞭子無論誰挨,都不一定能挺得過去。不過他看對方的目光卻是絲毫沒有改變。

      無端被發了惡人卡,紀珩也沒太在意:“我去找人做個吊墜,順便去衛長那里一趟。”

      “時間上可能有些趕。”蘇爾道:“找人合作會方便些。”

      紀珩提示:“游戲里盡量別假借他人之手,結算時有好處。”

      他一走,四周頓時安靜了不少,蘇爾在屋內坐了會兒,忽然透過打開的窗戶看到一道身影。走出去一瞧,老太太不知何時出了房間,望著墻邊野花神情晦暗。

      “今天天氣不錯,不如陪我走走?”她說。

      蘇爾想了想,跟了上去。

      老太太講了些年輕時候的事情,少時無望的愛戀,成婚后丈夫的苛待,不服管教的孩子等等。短短一截路,她已經快說完大半個人生。

      腳步停在一扇小門前,老太太伸手推開,十幾平米的空間就立著個草席,搬開后露出一缸酒。

      “均兒一直認為他父親是被我毒死的,其實是酒精中毒。”老太太取下塞在上面的紅綢,醇厚的酒香飄出來。

      她去院子里取了個小杯子,舀了一杯,遞給蘇爾:“嘗嘗。”

      蘇爾拒絕的很干脆。

      老太太自己喝了:“放心,沒毒。只是害怕有朝一日我死在鬼手中,這酒可惜了。”

      說著又給他舀了一杯。

      蘇爾依舊沒喝。

      老太太也沒逼他,自己再度一飲而盡。就要走出小屋前,老太太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利刃,朝蘇爾頭上扎去。

      蘇爾本就對她心生提防,偏過頭躲開后為保安全又朝前跑了好幾步,轉眼間兩人的距離已經拉開十幾米。

      扎空帶來的驚訝都沒此時多,老太太眼皮顫抖,有點血性的年輕人都會下意識選擇搶奪匕首,或者反手一擊,跑得這么干脆利落,實在叫人無話可說。

      此刻蘇爾在安全距離外還跟她展開理論分析:“鎮子上限酒,酒精中毒的條件想實現不大容易,下次找個好點的理由。”

      老太太年紀大視力卻很好,將對方目中的嘲諷看得一清二楚:“你知道我要殺你?”

      蘇爾點頭:“有我在,那鬼晚上肯定要來尋,你自然不會留下禍患。”

      四目相對,他攤攤手:“別激動,換個角度,鬼來找我就顧不上你那頭。”

      其實老太太想殺死蘇爾的最大原因是怕他搶奪吊墜,之前是兩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她對付不來,現在一個有事外出,完全可以分開解決。

      可惜……人老了,體力是硬傷。

      當然也是她錯估了蘇爾,按照原計劃,對方關注的重點會是酒中有無毒,是以這時候精神會高度集中,而離開前的一秒,正是最為松懈的時候。

      蘇爾冷不丁主動往前一小步,老太太條件反射后退,險些被門檻絆倒。

      “您累了。”他再度換上尊稱:“回房間休息一會兒比較好。”

      摸不清這是在打什么主意,老太太看了蘇爾一眼,進門前都沒松開手中握著的匕首。

      門關后,蘇爾面色陰沉,坐在院子里看宣傳冊打發時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遠處住著的一兩戶人家幾乎是全家出行,疾步朝一個方向而去。

      蘇爾走出去,攔住其中一位:“請問出了什么事?”

      “李家三兄弟昨晚一個中風,還有兩個暴斃了。”

      蘇爾半信半疑:“這也太不幸了。”

      內心卻知和李守章脫不了干系。

      “李家人都很有德行,這會兒我們要去看望……”后面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前方的人催促快些走。

      那人不再和蘇爾多說,急匆匆重新邁步。

      “嘁。”老太太聽到聲音打開門看到這一幕,表情不屑:“什么看望?分明是想選衛長,這會兒去確定競爭對手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蘇爾:“死得這般蹊蹺,沒人來查?”

      老太太神情冷淡:“都說了是意外,不是謀殺。”

      蘇爾皺眉的時候,她勾勾嘴角:“鎮子上人人循規蹈矩,哪里會有殺人犯。”

      話從她口中說出就莫名的諷刺。

      蘇爾很快就想通,在這里,子女犯了錯被父母打死很常見,死在衛長手中的鎮民也不少。沒有法律,只講規矩,這才是真正可怕的。

      轉念一想,紀珩才離開不久,李家三兄弟便全軍覆沒。多半是他交代溫不語指使李守章動的手。筆趣庫

      果然,紀珩才是蔫壞的那個。

      正|念叨著,正主就來了。紀珩手中拿著個木匣子,慢悠悠跨過門檻,不見絲毫急躁。

      蘇爾:“這么快?”

      紀珩:“許以重利,沒什么做不到的。”

      橫豎也是最后一天在副本中,剩余的錢幣留著無用,他便去找了溫不語,把錢都湊在一起給了玉匠。

      片刻后正色道:“之前路過衛長家,他驚聞李家三兄弟噩耗,傷心欲絕,身子突然就垮了。”

      “……”

      蘇爾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提出質疑。

      紀珩道出重點:“我回來時,衛長已經宣告要提前進行投票。”

      蘇爾回憶之前,皺眉:“若非我要競選衛長,其實你早兩天就可以通關。”

      讓其臥病在床,再解決李家三兄弟,送李守章上位,一氣呵成的操作。

      紀珩搖頭:“主持人稱副本為游戲,世界探索度很重要。”

      好比蘇爾挖掘出鬼王這個隱藏boss,有利于最后結算。

      說完把木匣子里的吊墜遞過去。

      蘇爾險些被老太太刺殺,自然不會留手,這會兒找了把劈柴刀充氣勢,一腳踹開門,在老太太驚恐的目光中,打暈了對方。

      換下吊墜后,又拿給紀珩。

      紀珩:“你收著。”

      蘇爾略有遲疑,先用了半朵鬼骨花,現在又得到吊墜,有些說不過去。

      “培養新成員很耗費時間,”紀珩直接挑明了說:“目前你是隊伍中實力最弱的,活下去才是要緊事。”

      蘇爾:“我擔心被人搶了去。”

      紀珩不以為然:“那就再搶回來,順便讓掠奪者付出些利息。”

      投票時間定在午后,衛長是真的不行了,說話都很困難。

      走在街道上聽到有人在議論,蘇爾不禁問:“你對衛長做了什么?”

      “只是把曾經枉死在他手上的魂往過去引了引,”紀珩淡淡道:“陰氣太盛,人體一時受不住。”

      活人引鬼?

      蘇爾不禁看了他一眼。

      沉寂久了的鎮子因為接連的突發意外變得有些熱鬧,連老太太幽居的地方之前都能聽到些喧囂聲,倒是墳堆這里,至今安靜的可怕。

      棺材自被挖出后便孤零零地停在黃土上,蘇爾和紀珩對視一眼,走上前輕輕敲了敲。

      棺材猛地一震,蘇爾連忙后退一步,即便如此,還是被揚起的塵土糊了臉。

      蘇爾咽下口中的土腥味:“按照昔日約定,你會保舉我做衛長。”

      若是別的鬼,蘇爾不會信,但鬼王的執念便是遵規矩,即便它內心不想,行動上也得做出截然相反的決定。

      棺材內沒回應,蘇爾權當默認,繼續道:“今天下午投票,還請守諾。”

      “距離衛長選舉還有兩日。”良久,終于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蘇爾:“你睡過頭了。”

      “……”

      輕咳一聲,蘇爾改口:“玩笑話。事實上衛長病重,投票日不得不提前。”

      “病重?”喑啞的嗓音頭一次透露出尖銳。

      蘇爾面不改色說:“若是我心狠些,大可以在選舉結束告知你,屆時我不是衛長,你就屬違約。”閉眼片刻緩緩睜開:“夫妻一場,才來特意告知。”

      話音一落,便見周遭樹枝搖曳。每一次細小的微動都在引起地面落葉巨大的顫栗,強勁的罡風下,蘇爾感覺到胳膊上的傷口再次裂開。本意想負手而立做出絕世獨立的假象,可惜風太大,吹得身影不穩,連連倒退。

      一路退到紀珩身邊,后者拉住他,笑得頗為玩味。

      蘇爾摸摸鼻尖,決定制定新的人生規劃:猥瑣發育,不要浪!

      他痛下決心的時候,棺木開了條縫:“紅紙。”

      短短兩個字帶著森然的殺意。

      蘇爾從紀珩手中接過紅紙,上前遞過去。可怕的手骨從縫隙處探出,有一瞬間尖銳的指骨和脆弱的脈搏只差丁點距離。

      “那我就回去等結果。”蘇爾臨走前說:“相應的,我會為你取下老太太手上的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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