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戩進去的時候,李奉天趴在門邊的那處空地上,眼睛已經腫成一條縫,瞇在一起,拼命的挪動癱軟的身體沖他腳邊靠。
一天的斷水斷糧讓李奉天虛弱到了極限,他難受極了,只想盡快離開這個讓他夢魘的恐怖屋,而唯一能帶他出去的,只有眼前這個叫他更害怕的男人。
時戩面無表情的蹲下去,眨也不眨的注視著因為巨大驚嚇小聲嗚咽著失魂落魄的人兒,放松了般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那稍帶冰冷的手掌一下一下極緩慢的插-進發間捋順那人被汗濕了的發枯,熟悉的味道流遍了他每寸肌膚,牽引著他每一寸心動。
“想好了嗎?”
伏在他腿間的人兒渾身打了機靈,沒有抬頭,反而把頭埋的更深,他好像還在哭,怕的厲害,身子總是一顫一顫,但是聲音是極小的,嗓子早在前一晚的嘶喊中啞了,連呼吸都染著撕裂的刺痛。
“不想說?那我再給你一天時間好好想。”這次拉鋸男人穩操勝券,不急于一時。
“不要……”李奉天用臉討好的蹭向男人手,用沾著淚珠的唇諂媚的親吻著每一根修長的手指,像個小狗一樣希望得到主人的愛憐,“黑……怕……抱……抱抱……出去……”他的發聲有些怪異,語調衰弱中帶點卑微。
時戩在黑暗中得意的咪起眼睛,贊許的挑開他拇指上的繩子,那里因為劇烈的掙扎印刻出深入血肉的傷痕,“去哪里?還想離開我?”
特意加重了尾音,崩潰邊緣的人兒果然受到驚嚇般,如離了水的魚般震了震,發出熬不住的低泣,“不……不走……別離開……離開我……求……求你……別走……”雙手一接觸束縛便應聲環抱過來,貪戀的纏上他的脖頸,接著奉上了整具柔軟的身體,貼的如此之近,近的讓人亂了呼吸。
時戩就那么被他抱著,任由他整個人蜷縮在他懷里,哀求著自己別離開……他無聲的笑了,原本透著死灰的琥珀色眸子剎那間得到救贖,暢快淋漓……筆趣庫
有點不可思議,有點滿足,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難過,男人把李奉天的臉捧起來,用臉碰了碰他的臉,接觸到了那人濡濕冰涼的皮膚,心動的舔了舔,咸咸的味道奇跡般的安撫了長久以來失衡扭曲的內心。δ.Ъiqiku.nēt
“求我,求我帶你出去,說些好聽的,求我別再生氣……你太不乖了,我心里有股火總是下不去。”時戩繼續說,“不難吧,你不是最擅長哄騙我……你有個壞習慣,每次拿那些謊糊弄我的時候目光總是閃爍不敢看我,讓人一瞧就瞧出來了,知道我為什么還愿意相信你嗎?”
倆個人已經分不出誰正常誰不正常了,時戩壓根不給李奉天說話的機會,率先搖搖頭,用指腹摩擦著他的干裂的嘴唇,誘哄道:“不,你不知道,你怎么會知道呢?都說我狠,其實你比我還狠,我沒有心是因為被你碾碎了,你沒有……哈……你從一開始就沒有……”
李奉天不大明白他的話,事實上他什么也理解不了,一天一夜的封閉環境,獨自一人的狹小空間讓他只剩下驚慌失措,想的只有盡快擺脫那份黑暗,和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懼。
他一而再抱緊身邊的男人,希望得到片刻的安慰,拼命地壓制著想要跑出這個鬼地方的沖動,只會軟弱的哭泣,猶如被獵人逼到絕境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