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個叫江林的嗎?”李宏安側頭打量肖成。“是有一個叫江林的,不過……”“他是因為什么被拘留的?”李宏安的眼神立刻犀利起來,這會兒當著朱局長的面,他一定會秉公執法。肖成一聽這話心里隱隱擔憂。這件事其實跟自己完全沒關系,只不過是呂副所長打來電話,自己也只是按照呂副所長的囑咐辦事兒。這件事他也沒有認真追查過,畢竟今天事情忙,當時處理的時候已經快下班兒,所以他就沒把這件事兒當回事兒,想著明天上班兒再解決這件事兒。再說了,這只是順手的一件事兒。“他是因為打架斗毆。”肖成說完這話立刻在心里給自己安慰自己的處罰是符合原則的。“局長這個江林首先動手,把對方打的鼻青臉腫,而且到了派出所之后,堅決不進行調解。所以我們沒辦法。另外一方已經受傷入院,我們只好先把他拘留起來。等48小時之內,對方出具了醫療診斷書,我們再決定如何處置。”這個處置方案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放到誰那里都說得過去。李宏安聽了這話點點頭。這是常規處置辦法,其實在這個范圍之內都不算違法。“既然是這樣,那現在我們去拘留室,我們見見人,這個江林非常重要。明天要參加重要的會議。”“朱局長都親自來要人,再怎么樣咱們也得給朱局長一個面子。”李紅安這話說的取巧,這話相當于是變相說。肖成的做法沒錯,反而是朱局長在找他們走后門兒。違反規則的可是朱局長。朱局長聽了這話不由得看了李宏安一眼。李局長這老小子和狐貍一樣精,這是分明拿話在點自己。而且如果自己認可了這個說法,就證明自己有個把柄握在李宏安的手里。“你們這是去哪兒啊?我緊趕慢趕才趕過來,老朱,李紅宏安,你怎么來了?”就在這時,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來,李宏安有些懊惱的回過頭臉上堆出了笑容。這是自己頂頭上司鮑國華的聲音。“鮑廳長,您可算是來了。”“這不是小劉秘書給我打個電話,我只能連夜趕過來。沒想到朱局長把你也喊過來了,其實這次是小事兒,根本用不著你興師動眾的大老遠趕過來。”鮑國華來了,自己想要拿捏朱局長的目的顯然就沒那么容易了,畢竟有了鮑國華的話,就算有這個人情也得一分為二。“怎么是興師動眾呢?老朱難得給我打一次電話,居然讓我出馬,證明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兒。對了,老朱發生啥事兒了?”“我不光來了,還帶了兩個刑偵大隊的大隊長。你在這邊是發生什么案子,還是怎么了?你放心,有我的人在保證立馬破案。”李宏安嘴角抽了抽,鮑國華真是下血本兒啊,連倆刑偵大隊長都給叫了來。不管幫不幫得上忙,光沖人家這個熱情勁兒就比自己做的更到位。“鮑廳長,刑偵大隊大隊長估計是用不上,殺雞焉用宰牛刀。也是我的人不爭氣,你說父親被人家打了,結果他一還手就變成了打架斗毆。對方咬死被他打受傷。人家去醫院看病了,我的人就給拘留在派出所。這小子也是死犟,年紀輕輕的就不知道把我老朱推出來,來個狐假虎威,好歹也能讓自己出去到醫院看一看。我這不過來撈人的話,明天談判就得開天窗。”“鮑廳長,我這算不算違反紀律呀?是不是讓你們二位為難?如果違反紀律的話,這事兒咱不能干,要不然還讓他拘留著吧?反正明天那個談判是省里各級領導關心的一件事,但是咱們也不能因為省里領導的關心就動用私情。這也是不行的,我老朱絕對不能干這種包徇私舞弊的事情。這事兒咱們絕對不能干。”李宏安在心里把朱局長的家里各位長輩問候了個遍。老朱這小子真是混蛋。見到鮑廳長立刻變了臉,剛才還跟自己說要是他的人受了委屈沒完,結果扭過頭就在這里來了個絕不徇私舞弊。鮑廳長一聽這話,眉頭一蹙眼神銳利的打量在了肖成身上。肖成嚇得一激靈,急忙說道。“鮑廳長,本來打架都我們是想要調解的,可是這小子咬死了,要對方賠醫藥費,誤工費,各種費用。結果雙方才談不攏,我也是請示了呂副所長,呂副所長認為暫時先拘留有助于雙方冷靜下來。也是沒辦法才把人拘留的。”肖成長了個心眼兒,立刻把呂副所長供了出去,這事兒完全跟自己扯不著關系,不是師傅非要這么做的話,他才不會趟這趟渾水。本來以為一件小小的事情無傷大雅,結果沒成想好像是捅破了天。“肖成啊肖成這話你跟別人說說就算了,你跟我說你覺得這事兒辦的對嗎?你們呂副所長不了解案情,你在所里也不了解案情嗎?”“打架斗毆,既然是雙方都有錯,另外一方已經去醫院醫治,為什么江林這邊不能去醫院醫治,反而把人拘留起來?這里面要是沒私心,你說誰信啊?”鮑國華冷著一張臉直接揭穿,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私下里也就過去了,反正沒違章。可是朱局長在這里站著這事兒就過不去。“我,我當時也是……”剩下的話沒辦法說,看樣子他要替師傅背這個黑鍋背定了。忽然有點兒后悔,師傅想要當所長,誰都知道師傅成了所長,自己理所當然的就會變成副所長。自己做這件事也是覺得錦上添花。可是如果這口黑鍋背到頭上,自己這個大隊長還能不能當成都是個問題。“李局長,鮑廳長,要不然咱們別在這里指責同志們。也許辦案中間也有什么都不了解的情況,這樣咱們先去拘留室見見人,看看事情到底是什么樣。”朱局長當然想見到江林。這小子可千萬別被打傷,萬一打的鼻青臉腫,明天可見不了人。這可是他的人,他不護著,誰護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