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征這事,其實沒什么好瞞的。坦坦蕩蕩的直接承認自己在和他交朋友,哪用得著像做賊一樣?氣質全無。
可燕綏下意識的反應卻是遮掩。除了不想讓郎譽林干預,不想被長輩看笑話,還有個原因是……郎其琛的電話。δ.Ъiqiku.nēt
哪怕直覺和理智都告訴她,這事肯定哪里有誤會。但沒確定之前,燕綏實在沒有坦誠的勇氣。就像背光面的陰影,得陽光才能驅散。
她沒那個閑工夫慢慢猜,想得煩了就給傅征發了條短信,沒提別的,只是問了問遲宴的情況。
不知道是手機沒帶在身邊還是沒功夫看,燕綏等了一會,直等得心浮氣躁。
她轉頭看著車窗外被遠遠甩在車后的路燈,眼神漸漸失焦前,腦中隱隱冒出了一個念頭,她“誒”了聲,叫司機:“叔,前面掉頭。”
她報了蘇小曦的地址,讓司機往這開。
十分鐘后,她提前在路口下車,步行進了小區。
一路踱到蘇小曦的單元樓,她站在樓底下仰頭看了眼蘇小曦的樓層,滿樓燈火,唯獨她那層暗著。
蘇小曦不在家。
心里的猜測驗證了大半,燕綏四下觀察了下樓道口,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處堆著一輛廢棄的自行車,燕綏走過去,拍了拍積了一層灰的坐墊,坐上去,慢慢等。
她猜得沒錯的話,昨天傅征沒和蘇小曦吃飯,單獨和發小的女朋友吃飯?這事他做著肯定不自在。
燕綏昨天不在南辰市,他自然也回絕了蘇小曦。
以她對蘇小曦的了解,這女人應該受夠了她父親的騷擾,她無能為力所以才會死死拖住遲宴。遲宴不在,她就順勢依附傅征,沒料錯,她今天肯定按捺不住聯系過傅征。
朋友圈沒更新,飯點過去那么久人還不在家,她已經不做他想了。
許久沒這么虛耗過時間,一分一秒都有些難熬。燕綏在指間顛轉了會手機,耐心告罄正要起身走人,引擎聲忽然變得清晰,一輛車在單元樓外停下來,把燕綏腳尖那束燈光也徹底遮住了。
她抬眼,目光落在停下來的大切諾基上。
蘇小曦正從副駕下來,她反手關上車門,往里走了兩步又折回去,敲了敲車窗。
副駕的車窗降下來,傅征蹙眉,有些不耐煩:“還有什么事?”
蘇小曦像是被他嚇了一跳,低聲道歉:“對不起,我知道是我給你添麻煩了。”那聲音聽上去,像是剛哭過,還帶著鼻音。
“遲宴……會好的吧?”
沒聽到回答,蘇小曦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是真的慌了,我同學告訴我遲宴在醫院的時候……”她掩唇,抽噎著,“我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想親眼確認下……他出任務前還答應我回來跟我求婚的,傅征你知道的,我和遲宴有多不容易。”
傅征仿佛根本沒看到蘇小曦哭得梨花帶雨,絲毫不為所動:“等遲宴醒過來,他想見你,我再安排你們見面。”
蘇小曦失魂落魄地點點頭:“那我等你消息。”
傅征頷首,正要說什么,余光掃到樓道口有抹亮光一閃而過,像是有人藏在那,他不動聲色,叮囑蘇小曦:“你現在上樓,我看到你房間燈亮了再走。”
蘇小曦一怔,似是沒想到傅征有這體貼,呆呆地點頭,轉身進了樓道口。
燕綏悄悄往里縮了縮,屏住呼吸,蘇小曦正低頭擦眼淚,根本沒留意到燕綏。直到她的腳步聲一路敲遠,燕綏聽到樓上鐵門開合的聲音,不一會兒,停在單元樓外的那輛大切油門一踩,飛快地離開了。
燕綏這才松了口氣。
她起身,從樓道口出來時探頭探腦地四下觀察了會,確定傅征是真的走了,這才把死死捂在胸前的手機放下來。
手機早就靜音了,但燕綏忘了系統設置里,她默認了靜音后閃光燈提示消息的選項。剛才進來一條短信,閃光燈提示的瞬間,燕綏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渾身血液沖到頭頂,她面紅耳赤,生怕被傅征發現……到時候十張嘴都說不清,她為什么會在這。
警惕的一路走到小區口,徹底不見傅征的大切,燕綏這才低頭查看短信。m.biqikμ.nět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倒霉蛋差點壞她大事!
屏幕解鎖后,辛芽的微信消息冒出來:“對手指,燕總……你回家了米有?”
哈?!
然而下一秒,燕綏的后領被拎住,毫無防備之下,燕綏倒退一步整個撞進身后男人的懷里。
大腦警報瞬間響起,燕綏頭皮一陣發炸,本能地屈肘往男人的肋下用力撞去。
攻勢未到一半,身后的男人警覺地發現了她攻擊的意圖,五指虛扣,握住她的肘臂,輕而易舉泄掉了她全部的力量。
拎著她后領的手松開,傅征單臂鎖了她的喉,怕碰疼她,沒用力。
燕綏卻覷著他心慈手軟的空檔,抬腿后踢,直踢他小腿膝蓋。
傅征垂眸看了眼,難得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他后撤一步避開她這記想踢斷他膝蓋骨的蓄力。順勢反身,把她壓在了墻上。
傅征見識過她的“防狼術”,這里黑燈瞎火的,不敢掉以輕心。他整個人壓上去,單手抓握住她兩只手腕,扣緊,兩人之間只虛留了一指的距離。
隨即,又屈膝頂住她的雙腿死死壓住,這才低頭,聲音低沉又沙啞:“是我。”
聲音太過熟悉。
燕綏怔了下,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時,后頸一涼,嚇出一身冷汗。
傅征?
傅征?!
傅征!!!
他不是走了嗎?
她瞬間忘記了掙扎,忘記了反抗,抬頭和他對視。
傅征這會還有閑心指導她:“第一次自衛式攻擊被我識破的時候,你就該喊救命了,啞了嗎,嗯?”.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