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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9 章 他與愛同罪19

      第十九章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傅征反而進退不得。

      進,房間里除了燕綏,還有軍醫和她的助理,腳尖往前多邁一寸他都覺得尷尬。退,又顯得他有些不夠磊落。

      正為難之際,路黃昏從甲板跑上來:“老大你在這啊,老翁到處找你,說要給你換藥。”

      路黃昏的嗓子高,嚎得幾乎整艘船的人都聽見了。

      傅征卻從沒覺得路黃昏這么順眼過,他轉頭看向燕綏,語氣冷淡:“等會船長室碰面。”

      燕綏哦了聲,等傅征一走,問正收拾醫療箱的軍醫:“老翁是昨晚給老船長處理傷口的軍醫吧?”

      年紀看著也不大,就是皮膚糙了點,看著顯老,怎么就叫老翁了……

      見她疑惑,軍醫笑了笑,解釋:“他姓翁,是另一位隨隊軍醫。昨晚他是第一個隨海軍編隊上船的軍醫,傅隊他們和他關系好經常這么叫,一來二去我們也跟著叫他老翁。”

      “我聽說是因為特戰隊的路黃昏,有一次執行搶灘登陸任務時受傷,下唇裂開了一條半厘米深,三厘米長的傷口。老翁是那次隨隊的軍醫,任務結束后第一時間給路黃昏進行清創縫合,六針,整個過程用了不到六分鐘,這是尋常醫院醫生沒有的效率。”女孩語氣里帶了幾分驕傲,也沒發覺話題跑遠了,繼續道:

      “軍醫是要上戰場的,前方有傷員,就算槍林彈雨的也要硬著頭皮上,用最快的速度治療更多的傷者。”

      房間里異常的安靜,軍醫收拾好醫療箱終于發覺自己扯遠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反正后來常聽路黃昏說要不是翁醫生,他現在吃飯都得用手接著下巴防漏。說得多了,就越叫越親熱,直接從翁醫生改成老翁了。”

      她背起醫療箱:“我說的這些是不是有點無聊。”

      “不會。”燕綏回答得很誠懇:“我家母上大人就是軍醫。”

      她拎起脫在床上的外套穿回去,起身送她:“我要去船長室,正好送送你。”δ.Ъiqiku.nēt

      ——

      傅征換好藥到船長室,燕綏已經在了。

      她屈膝踩著架腳反坐在紅木椅上,雙肘杵在椅背和窗框上,正在看海景。

      聽見動靜,燕綏叼著半塊巧克力轉頭看來,懶洋洋地和他打了聲招呼:“傅長官。”

      傅征找她是想問燕安號后續的安排,亞丁灣是從印度洋通過紅海和蘇伊士運河進入地中海及大西洋的海上咽喉,船只被劫大多發生在這片海域。

      除了里弗這支布達弗亞的叛軍,索馬里海域的海盜數量還有至少一千名以上,比2000年年初的規模擴大超過十倍。這數據還沒算上為海盜提供情報、后勤服務的人數1。

      光說布達弗亞,就是亞丁灣海域最大的海盜勢力,有成熟的上下級體制,熟練的劫船技術,還有高層管理下獎罰分明的制度。里弗作為叛軍,帶走的自己勢力里除了索馬里當地走投無路的居民,還有少數好戰成性的部族武裝分子及軍閥殘部。

      光是里弗這支海盜隊伍,就險些造成不可逆轉的重大后果。

      這片海域,充滿危險。

      他話剛起頭,燕綏就明白了。

      傅征要找她商量的事,無非就那么幾件。所以燕綏來之前,先去看過老船長了。

      燕安號是繼續前行,還是返航休整,她都做了思量。綜合考慮后,最后還是決定尊重老船長的意思。

      “這是燕安號老船長最后一次遠洋跑船,我想,燕安號還得繼續走下去。”頓了頓,燕綏補充:“軍醫的意見,包括船員的個人意愿,我都參考了。”

      傅征多看了她一眼,說:“你不用和我說得這么詳細,既然決定了,驅逐艦會一路護航直到燕安號抵達安全的海域。”

      ——

      風有些大,夾著海水的潮意,撲面打來。

      甲板上,有船員喊了聲什么,三三兩兩的笑聲傳來。

      燕綏被笑聲吸引,忘了自己手肘還有傷,杵著窗柩趴出去。一下頂到傷口,手臂一軟,被人從后拎回來,順手關了窗。

      她疼得嘶嘶倒抽氣,覷眼悄悄瞄傅征,見傅征一副“看你裝”的表情,牙都酸了。

      嘖,真是不解風情。

      本來七分真痛,這會也裝得只有三分。她撇了撇嘴,起身給傅征和自己泡茶。

      她記得,立柜里就放著她送給老船長的大吉嶺紅茶。這茶種不算名貴,就是沖泡后的香味和口感都特別對味。燕綏在開始高壓工作前喜歡過一陣,等后來公司事務繁重,她漸漸就開始轉喝高濃度的咖啡提神。

      泡好了茶,燕綏端著茶杯遞給他:“傅長官,你們什么時候歸港休假啊?”

      茶溫不算燙,傅征接過,握著杯耳,抬眼看她,沒作聲。

      燕綏彎起眼睛,唇角藏著笑,純良無害得哪有和武裝分子對陣時的鋒利和視死如歸,她笑瞇瞇的,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我辦公室里的茶比這杯好多了,你什么時候休假了過來坐坐?”

      傅征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微抿起唇角,挑眉看她。

      他眼神里的穿透力像是來來回回掃上兩遍就能把人所有的心思給剝得一干二凈,直看得燕綏有些小心虛。

      “海上待久了有些脫節,聽說一些沒處消遣的人平日逗趣解悶最愛玩的好像叫什么……獵艷?”他覷了燕綏一眼,似笑非笑:“燕總應該對這個不感興趣吧?”

      說著,他拿出煙盒,敲了根煙出來,夾在指尖湊到唇邊咬住。

      也沒有盯著她非要個答案,但那眼神似有若無的,直看得燕綏萬分煎熬。就在她思忖著怎么回答合適,一個激靈,突然反應過來。

      傅征哪是真的在問她,他分明是拐著彎地警告她,讓她別亂動心思。

      看著是一換一換掉了彼此的馬和炮,可實則燕綏是被傅征狠狠將了一軍。

      燕綏委屈,斜了他一眼,嘟囔:“我哪有這個北京時間……”

      傅征沒聽清,不過他猜也不會是什么好話,看了眼時間,問:“你什么時候走?跟船到安全的地方再離開,還是原路返回從摩加迪沙走。”δ.Ъiqiku.nē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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