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怕死的鳥賊,也敢來盜我的馬!”西門慶居高臨下,面帶譏笑地對段景住罵道。
“踏雪烏騅馬”被段景住驚醒后,胡亂踢了兩腳,又繞著小圈子跑了兩圈,來到西門慶的身后,用臉蹭著西門慶的肩頭,偏著臉好奇地打量著躺在地上的段景住,發出幾聲莫名的嘶叫聲。
這是被一匹馬鄙視了么?混跡遼東、漠北十多載的資深盜馬賊段景住內心里感受到深深的屈辱感。δ.Ъiqiku.nēt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段景住忍住內心的屈辱和羞怒,識時務地擠出一臉媚笑,向西門慶告饒。
方才被打倒在地后,段景住方才醒悟過來,原來這“踏雪烏騅馬”的主人早就料到自己要來盜馬,一直在那里佯裝睡覺。自己故意耽擱了一個多時辰才現身,那人竟然沒有沉不住氣,當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你這廝姓甚名誰,何方人氏,因何盜竊金國王子的坐騎,統統與我從實招來。若有半句虛,老爺我一刀割掉你這吃飯的腦袋!”西門慶右手的刀輕輕一劃,段景住面上的黃須就被剃掉了一綹。
“吹毫斷發!端的是好刀!小人真是有眼無珠,誤犯尊顏。好漢在這大宋定非尋常人,何必幫那女真蠻子?小人愿將盜來的寶馬獻給好漢,只求好漢饒小人一命。”段景住出試探西門慶。
西門慶自然對“照夜玉獅子”有興趣,不然也不會一路追擊這么遠。不過,他也對段景住這廝有些想法。若是這廝當真是去梁山泊獻馬的,西門慶會考慮能否利用他再坑一把梁山泊的晁蓋和宋江。因此,西門慶不會這么輕易地為了得到一匹馬就放走段景住。
“你這奸詐的鳥賊,既已落入我的手中,那馬還不是我囊中之物?如何就想用老爺我的馬來換你的狗命?你這鳥賊休得再與老爺我糊弄,速速從頭招來。老爺聽得合意,自會饒過你這鳥賊。”西門慶瞪眼威嚇道。
“照夜玉獅子”這就成了這位好漢的馬了?有這樣論理的么?段景住心中好委屈,心道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不知哪一路的強盜。
可是這強盜又怎會與官軍和女真人在一路?
“好漢息怒,小人不敢了。小人這就從實招來。小人姓段名景住,遼國涿州人氏,江湖人稱“金毛犬”。小人的先祖乃是鮮卑人,世代以養馬、販馬為生。傳到小人這一代,為因家道中落,小人就到那草原上干了這盜馬的營生。”段景住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歷。
西門慶見這廝沒有耍詐,就將踏在段景住胸膛上的腳松了幾分,示意段景住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