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西門慶他們看好地形道路,就離開了揭陽鎮,渡江回到了江州城。
算日子,宋江該與戴宗見面了吧?西門慶讓陸小乙和石勇去找牢城營里收買的內線細細打探。
這一日,宋江與牢城營的差撥正在抄事房里吃酒作樂,那差撥說與宋江道:“賢兄,我前日和你說的那個節級常例人情,如何多日不使人送去與他?今已一旬之上了。他明日下來時,須不好看。”
宋江道:“這個不妨。那人要錢不與他;若是差撥哥哥,但要時,只顧問宋江取不妨。那節級要時,一文也沒!等他下來,宋江自有話說。”
差撥道:“押司,那人好生利害,更兼手腳了得!倘或有些語高低,吃了他些羞辱,卻道我不與你通知。”
宋江道:“兄長由他。但請放心,小可自有措置。敢是送些與他,也不見得;他有個不敢要我的,也不見得。”筆趣庫
宋江這么篤定地不給那戴宗送銀子,自然是認為自己“及時雨”的金字招牌對江湖好漢太好使了。
這一路上,哪個好漢在知道自己是山東鄆城縣的“及時雨”宋江之后不倒地便拜?那“神行太保”戴宗既然也是與梁山泊軍師吳用有勾結的江湖好漢,自然也不例外。
再者說,宋江那里還有梁山泊吳用寫給戴宗的書信,戴宗就算不認他“及時雨”,也得認他的老朋友吳用呀!m.biqikμ.nět
那差撥不是江湖中人,哪里知道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宋江會是江湖黑道大哥。他見宋江不聽自己好心相勸,只得作罷,在心中暗自搖頭。
二人在抄事房里正恁的說未了,只見牌頭來報道:“戴節級下在這里了。正在廳上大發作,罵道:‘新到配軍如何不送常例錢與我!’”
差撥道:“我說是么?押司你此番壞了牢里規矩,那人自來討要常例錢,只怕這次連我們都怪。”
宋江笑道:“差撥哥哥休罪,不及陪侍,改日再得作杯。小可且去和他說話。”
差撥也起身道:“押司你自去與他說話,我們不要見他,見了面皮上不好看。”
宋江別了差撥,離了抄事房,自來點視廳上,見這節級戴宗。
宋江到了點視廳上看時,只見那節級戴宗生得面闊唇方,神眼突出,身材瘦長清秀,頭戴皂紗巾,鬢旁還插了一朵花,真是好一個風流太保。
節級戴宗掇條凳子,大馬金刀地坐在廳前,高聲喝道:“哪個是新配到姓宋的囚徒?”
牌頭見宋江來了,忙指著宋江道:“這個便是。”
那節級戴宗看了看其貌不揚的宋江,便開口罵道:“你這黑矮殺才,倚仗誰的勢,敢不送常例錢來與我?”
宋江冷笑道:“‘人情人情,在人情愿。’你如何逼取人財?好小哉相!”
兩邊看的人聽了,見這外來配軍宋江還敢與此地的獄霸戴宗斗嘴,都替宋江倒捏兩把汗。
這宋押司往日里好是曉事會做人情,怎地今日卻變得如此莽撞?.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