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峽的暮色被馬蹄碾碎,馬超輕拍胯下白馬極光的脖頸,指腹摩挲著長槍上凝結的血痂。三日前馬岱傳來的求救信還藏在鐵甲內袋,此刻卻見前方谷口燃起數十堆篝火,鮮卑人的狼頭戰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宇文大食的五萬騎兵早已枕戈待旦。
"來得正好!"馬超瞳孔微縮,長槍猛地指向敵陣,"張繡、牛金,各領五千人迂回兩翼!其余將士隨我正面突擊!"
戰鼓如雷,西涼鐵騎踏碎凍土,鐵蹄聲震得崖壁簌簌落石。宇文大食獰笑著扯開熊皮披風,十二支淬毒雕翎箭瞬間離弦,箭尾的狼毛在暮色中劃出詭異的弧線。前排西涼戰馬悲鳴著轟然倒地,騎士被掀翻的瞬間便口吐黑血,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鼠輩只會暗箭傷人!"馬超暴喝一聲,摘下馬鞍上的青銅盾牌。毒箭叮叮當當撞在盾面,火星四濺。白馬極光揚蹄嘶鳴,馱著主人宛如銀色流星般直插敵陣,身后八百親衛組成錐形陣,長槍如林撕開鮮卑人的防線。
宇文大食瞳孔驟縮,抄起狼牙棒拍馬迎上。兩騎相撞的剎那,火星迸射。馬超的虎頭湛金槍與狼牙棒轟然相擊,宇文大食只覺虎口發麻,幾乎握不住兵器。未等他反應,馬超槍尖突然變招,直取咽喉!千鈞一發之際,宇文大食側身翻滾下馬,狼狽地躲過致命一擊。
"殺!"乞伏云揮舞著開山斧從左側殺出,鬼發刀的彎刀則貼著地面掃向白馬極光的馬腿。張繡怒吼著拍馬趕來,手中長槍劈開人群,牛金的陌刀也呼嘯著斬向鬼發刀。混戰中,宇文大食趁機爬上另一匹戰馬,吹響牛角號。兩側山崖突然響起梆子聲,無數滾木石傾瀉而下,阻斷了西涼軍的退路。
馬超勒馬后退,望著被封鎖的谷口冷笑。他抹去臉上飛濺的血沫,長槍指向宇文大食:"你這點伎倆,還不夠看!"白馬極光昂首嘶鳴,馬蹄刨起凍土,隨著主人調轉方向,率領鐵騎如潮水般退入暮色。
夜色如墨,白馬極光的銀鬃在風中揚起細碎冰晶。馬超一槍挑飛鮮卑哨兵,鉤索鐵鏈墜入深谷的回響驚起寒鴉。張繡率死士攀著藤蔓突入崖頂,寒光閃過,三名巡邏的鮮卑兵喉間血如泉涌,尚未倒地便被拋落峭壁。
"不好!漢軍在后方!"凄厲的示警撕破夜幕。宇文大食掀翻案幾,將剛斟滿的馬奶酒潑在輿圖上。鬼發刀的彎刀還未出鞘,牛金的陌刀已劈斷他半片披風,刀鋒貼著耳際削落幾縷灰發。鮮卑營帳頓時炸開鍋,無數黑影提著兵器沖出,卻在慌亂中互相沖撞。
"結陣!結陣!"宇文大食的狼牙棒橫掃,砸翻兩名自相踐踏的士卒。他抬頭望見月光下那抹熟悉的銀甲――馬超單騎立于高坡,白馬極光昂首嘶鳴,馬蹄下的鮮卑軍旗正冒著青煙。毒箭呼嘯著射向漢軍,卻被馬超揮動長槍舞出銀芒,箭鏃紛紛墜地。
"宇文大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馬超振臂一呼,身后西涼鐵騎如潮水奔涌而下。乞伏云揮舞開山斧妄圖阻攔,卻被張繡的長槍纏住斧刃,兩人纏斗間,牛金的陌刀斜劈而來,將乞伏云的熊皮大氅劈成兩半。
宇文大食眼中閃過懼色,卻仍咬牙迎敵。狼牙棒與虎頭湛金槍相撞,火星濺入營帳引發大火。借著濃煙掩護,他突然調轉馬頭,朝峽谷出口狂奔:"后撤!往黑羊峽西隘口......"話音未落,一支淬毒箭矢擦著他耳畔飛過――馬超前夜早命人截斷了退路。
鮮卑陣營徹底崩潰,漢軍喊殺聲與鮮卑人的哭嚎響徹山谷。宇文大食望著四面合圍的西涼鐵騎,突然發出困獸般的嘶吼,揮舞狼牙棒左沖右突。馬超冷笑一聲,白馬極光如離弦之箭追去,長槍直指那道狼狽的身影。
宇文大食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狼牙棒上的血漬混著冰碴,沉甸甸地壓得手臂發麻。他猛拽韁繩,戰馬踉蹌著躍過橫七豎八的尸體,身后追兵的喊殺聲如同催命符般緊追不舍。"往西!朝張掖方向!"他嘶吼著揮棒砸開攔路的潰兵,卻瞥見牛金的陌刀劈開夜色,險些削掉他肩頭的護肩。
鮮卑騎兵在山道上慌不擇路,不時有人連人帶馬墜入懸崖。宇文大食突然勒住韁繩,望著前方斷崖處燃燒的火把――馬超的銀甲在火光中泛著冷芒,白馬極光的鐵蹄正不耐煩地刨著凍土。"該死!"他猛地調轉馬頭,卻見張秀率輕騎從側翼包抄而來,長槍如林封住退路。
千鈞一發之際,鬼發刀突然從斜刺里殺出,彎刀纏住張秀的槍桿:"大人快走!"宇文大食咬碎鋼牙,狠抽坐騎沖進左側密林。箭矢擦著頭皮飛過,他能清晰聽見身后同伴的慘叫,卻再不敢回頭。直到黎明的曙光刺破云層,身后追兵的馬蹄聲終于消失,他才癱倒在馬背上,望著身邊僅剩的千余殘兵,喉間涌上腥甜――這一戰,五萬鮮卑精銳折損近半,他卻成了軻比能帳前的喪家之犬。
休整大半天,收攏殘兵,殘陽如血,宇文大食癱坐在斷壁殘垣上,望著滿地狼藉的營地,狼牙棒上的血跡早已凝結成黑痂。鬼發刀單膝跪地,彎刀上還滴著血:“大人,如今我等雖損兵過半,但大單于麾下尚有精兵。若此刻折返,與大單于匯合,或可重整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