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女子到來,若她們自愿,本王自會成全;但若有人不愿,誰都不許心生怨懟!”馬超猛地抽出半截佩劍,寒光映得眾人面色微變,“都給我記著――咱們是西涼鐵騎,不是占山為王的草寇!誰要是敢用強,休怪本王軍法無情!”
見眾將紛紛抱拳應諾,馬超劍眉一挑,難得露出幾分笑意:“還有,都把那副沒見過女人的廝殺漢模樣收起來!一個個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再把人家姑娘嚇哭了,本王可饒不了你們!”
殿內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甲胄碰撞聲與爽朗的笑聲交織在一起,驚得梁間棲息的寒鴉撲棱棱亂飛。馬岱笑得直拍大腿,長槍上的紅纓跟著亂晃;徐晃漲紅著臉,結結巴巴辯解:“末將...末將哪有那么兇!”
張遼、徐庶、魯肅三人相視一眼,齊齊抱拳躬身,動作如出一轍的沉穩。張遼目光堅毅,朗聲道:“大王體恤之情,我等銘感五內。只是我等家中已有妻室,且素來不以美色為念,還請將這等美事留給尚未婚配的兄弟們。我等先行告退。”話音落下,三人便要轉身離去。
李儒卻長袖一甩,快步攔在眾人身前,折扇輕敲掌心:“哎!諸位說的哪里話?西涼大業初成,諸位才是勞苦功高之輩,豈能推辭?”他壓低聲音,眼中閃過狡黠:“這些女子多是前朝遺留,有些亦非完璧,不配為將軍正妻,收作側室卻是正好。建功立業者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何必在此扭捏?大王,您說是與不是?”
不待馬超開口,徐晃早已按捺不住,大踏步上前,聲如洪鐘:“文遠、元直,你們在扭捏個啥?大王不日便要成婚,都要迎娶數位王妃,大丈夫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此一出,滿殿嘩然。
馬超頓時漲紅了臉,額角青筋微跳,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劍尖直指徐晃:“你這憨貨!再敢多嘴,信不信本王拿你開練!前段時日久臥病床,正愁無處施展拳腳!”
徐晃嚇得一縮脖子,后脊背瞬間發涼,慌忙躲到馬岱身后,嘴里嘟囔著:“末將...末將這不是替大王說話嘛...”惹得眾將忍俊不禁,殿內氣氛一時又變得輕松起來。
就在這段歡快的氣氛當中,殿外忽然傳來環佩叮咚之聲。董白身著茜色襦裙,外披貂裘大氅,領著一隊將士自長廊轉入大殿。她身后,一眾妃嬪美人如受驚的雀鳥般瑟縮成團,有人攥著褪色的羅裙,指尖在繡著并蒂蓮的布料上絞出褶皺,釵環隨著發顫的身軀輕晃,發出細碎的聲響。顯然已知曉深宮巨變,繡鞋碾過青磚時踉蹌了半步。待踏入大殿,滿堂頂盔貫甲的將領如鐵塔般矗立,鐵甲上凝結的血痂尚未洗凈,腰間佩刀寒光森然。有個美人喉間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踉蹌著扶住身側同伴,胭脂暈染的面頰瞬間褪成慘白,裙擺下的繡鞋不住打著哆嗦,在空曠的殿內拖出凌亂的碎步。
就在眾人慌亂之際,人群中央突然分開一道縫隙。一位身著赤金織錦襦裙的女子款步而出,月白狐裘半披肩頭,腕間羊脂玉鐲相撞發出清越聲響。她發間九鳳銜珠釵微微顫動,丹蔻染就的指尖隨意挑起鬢邊散落的發絲,目光掃過殿內瑟瑟發抖的同伴,朱唇輕啟:“都在哆嗦什么?有何可怕?不過一死罷了!既在先帝后宮,便該守住皇家體面!”
話音落地,她猛地抬起頭,柳葉眉下一雙丹鳳眼似淬了冰,眼尾的花鈿隨著輕蔑的笑意微微上挑。她直視著高臺上的馬超,又緩緩掃過滿堂將領,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殿內燭火映照在她明艷的面容上,將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氣勾勒得愈發清晰,竟讓那些平日里殺人如麻的武將,都不自覺地握了握腰間刀柄。
馬超瞳孔微縮,認出眼前頭戴銜珠金冠、衣繡翟紋的女子正是公孫瓚之女,昔日入宮冊封為妃的公孫氏。她雖困于后宮,骨子里卻承襲著將門虎女的悍勇。
馬超見狀,抬手整了整披風,上前一步鄭重拱手:“公孫皇妃,別來無恙。”他身姿挺拔如松,銀甲在燭火下泛著冷光,語氣卻難得溫和。
公孫氏聞,艷麗的面容瞬間籠上寒霜,繡著金線云紋的衣袖狠狠一甩:“誰要聽你假仁假義!”她踩著滿地碎玉般的光影上前,鳳目圓睜,朱唇染就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西涼鐵騎踏破長安那日,你便成了亂臣賊子!如今假惺惺以禮相待,當我是三歲孩童?”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