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子弟聽令!"他猛地抽出佩劍,劍鋒直指蒼穹,聲若驚雷炸響校場,"當今天子昏聵,閹黨亂政!馬孟起將軍浴血北疆,護我大漢萬里山河,卻遭奸佞構陷,血灑長安!"劍刃在空中劃出凌厲弧光,驚起棲息在轅門之上的寒鴉,"今日若不討回公道――"他猛然轉身,目光如炬掃過三萬將士,"他日天子屠刀落下,我等皆為魚肉!誰來護我江東父老?誰來守我江南沃土?"
演武廳內頓時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回應:"報仇雪恨!踏破長安!"呂蒙、文欽等先鋒將校按劍怒目,沙摩柯揮舞彎刀發出野性嘶吼,聲浪震得戰旗獵獵作響。
孫策目光如炬,掃過張昭等世家老臣緊繃的面孔,最后定格在周瑜身上:"公瑾!江東安危,盡托于你!"
周瑜銀甲生輝,疾步上前拜倒在地,"兄長但放寬心!"他轉身面向將士,"有我周瑜在,江東戰船便是銅墻鐵壁,靜候兄長凱旋!"話音未落,程普、黃蓋等老將同時振臂高呼,聲浪直沖九霄,震得校場四周的旌旗獵獵作響。
孫策猛地將劍鞘砸向點將臺,石屑飛濺中振臂高呼:"此戰,不只為孟起兄長報仇!更要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將士齊聲吶喊,聲浪直沖云霄,驚得遠處江面的冰裂出蛛網狀紋路。
襄陽城內,暮靄沉沉,劉表眉頭緊鎖,在書房內來回踱步。案幾上攤開的輿圖上,用朱砂密密麻麻標記著江東與荊州的邊界。聽聞孫策正集結大軍西進,他雖已調兵遣將,布下重重防線,可心中仍隱隱不安。
“報――江東使節張求見!”門外侍衛的通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劉表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他本就對孫策的崛起心懷忌憚,如今這使節來得蹊蹺,更添幾分煩躁。但想到或許能借此探知孫策的意圖,他還是沉聲道:“讓他進來。”
片刻后,張身著一襲素色長袍,穩步踏入書房。他身姿挺拔,目光沉穩,進得門來,便拱手躬身,朗聲道:“在下張,拜見劉荊州。”
劉表冷哼一聲,并未起身相迎,只是不耐地揮了揮手:“你家主公孫策有何話,速速說來!”
張抬眸,掃視了一眼劉表身旁的一眾文武官員,心中略作思忖,開口道:“劉荊州,此事干系重大,可否借一步說話?”他的聲音不卑不亢,卻隱隱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氣勢。
劉表聞,微微一怔,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他看了看身旁的文臣武將,又將目光轉回到張身上,沉默片刻后,終于擺了擺手:“爾等暫且退下。”
待最后一名侍衛帶上書房雕花木門,銅環碰撞聲在寂靜中回響。張目光掃過抱臂而立的蔡瑁、撫須沉吟的蒯越,喉頭微動卻未語。劉表見狀,重重一拂衣袖:"此二人乃我心腹股肱,有話但說無妨!"
蔡瑁不悅道:"江東使者磨磨蹭蹭,莫不是沒帶真話?"
張深深一揖,玄色廣袖掃過青磚:"既蒙劉荊州信任,在下便直說了。"他忽然上前半步,壓低聲音,"我家主公孫策此番西征,名為為馬超報仇,實則..."話音戛然而止,目光如鷹隼般掠過三人驟然繃緊的神色,"覬覦荊襄沃土久矣!"
"哼!早料到那豎子不安好心!"蔡瑁猛地踹翻腳邊矮凳,木屑紛飛間,"我荊州十萬大軍枕戈待旦,定叫他有來無回!"
"蔡將軍稍安勿躁。"蒯越擺了擺手,"張先生既來,必有后話。"
張朝蒯越頷首致意,從袖中抽出一卷密信:"若明公愿借道,我家主公承諾――"他將信箋推至劉表面前,火漆印上的江東猛虎栩栩如生,"大軍過境秋毫無犯,更愿以廬江三縣為謝。但若..."話音未落,蔡瑁已搶過密信,粗糲的手指幾乎將羊皮紙戳穿。
劉表盯著信中字跡,忽然冷笑:"孫策倒是大方。不過他當真以為,憑幾塊地盤,就能換我放虎歸山?"
"明公誤會了。"張突然解下腰間玉佩,重重拍在案上,翠玉相撞聲驚得香爐中的灰燼簌簌掉落,"這不過是投名狀。我此行另有要務――"他湊近三人,呼吸掃過劉表耳畔,"助明公,永除后患。"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