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一邊說著,一邊來回踱步,雙手背在身后,腦袋高高揚起,仿佛已經看到了馬超等人狼狽投降的場景。楊弘在一旁微微頷首,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適時地附和道:“主公深謀遠慮,這一招不費一兵一卒,便讓馬超陷入絕境,實在是高明啊!”袁術聽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笑聲在營帳內回蕩,滿是志得意滿的意味。
    閻象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心中五味雜陳。他暗自思忖,主公袁術竟將這場天災和百姓的苦難當作制衡敵軍的手段,實在是令人心寒。雖說戰場上兵不厭詐,可如此漠視生命,借浮尸疫病逼得馬超軍絕境求生,實非正道。就算能借此擊敗馬超,難道就不怕天理循環、民心盡失?這樣的勝利又有何榮耀可?可袁術如今被勝利沖昏頭腦,聽不進半句勸,自己空有滿腔憂慮,卻無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實在是無奈又悲哀。
    楊弘向前一步,神色恭謹卻又透著幾分急切,向袁術諫:“主公,如今天氣已然放晴,水面風平浪靜,正是絕佳時機。馬超如今敗退在即,局勢瞬息萬變,主公親臨前線,方能精準洞察局勢,牢牢把握戰機,也可及時應對各種突發狀況,避免諸多不必要的麻煩。”袁術聽后,心中一陣暢快,他本就渴望親眼目睹馬超敗亡的狼狽模樣,楊弘這番話正中下懷,當即欣然應允,臉上滿是迫不及待的神情。
    閻象見此,心中焦急萬分,硬著頭皮再次上前勸阻:“主公,常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今水面情況復雜,且前線并無堅城可守,貿然前往,實在是徒增危險。馬超雖被困孤山,可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難保他不會在絕境中拼死一搏、臨死反擊。還望主公三思啊!”
    袁術聽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屑與嘲諷,他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輕蔑:“閻象,你也太膽小怯懦了!這么多大軍在此,水軍更是嚴陣以待,還怕那沒吃沒喝、被困在山上的馬超不成?你若如此害怕,便留你守城好了!”說罷,袁術一甩衣袖,不顧閻象的苦苦勸阻,昂首闊步地與楊弘一同朝著前線陣地進發,心中只想著即將到來的勝利,全然不把潛在的危險放在眼里。
    楊弘與袁術抵達前線,舉目望向孤山,只見馬超等人正忙著殺馬充饑,那場景映入眼簾,袁術頓時一陣心疼。在他眼中,馬匹可是極為金貴的戰略物資,看到這些駿馬被屠殺,仿佛是在割他的心頭肉。他滿臉痛惜,忍不住嘟囔道:“哎呀,白白可惜了這些好馬!馬超這是真被逼到絕路了,不然怎么舍得殺這些價值千金的寶馬。”
    楊弘站在一旁,眉頭微蹙,沉思片刻后,計上心來。他湊近袁術,低聲說道:“主公,依我看,馬超如今缺糧少水,已然走投無路,正是我們招降他的好時機。”袁術一聽,滿臉疑惑,當即反駁道:“馬超勇猛無比,要是不能真心歸降為我所用,日后必定反受其害。如今咱們只需坐等他敗亡就行,何必多此一舉?”
    楊弘不慌不忙,耐心解釋道:“主公,我自然明白您的顧慮。但此番招降,不過是權宜之計。咱們先拋出招降的誘餌,將他們騙下山頭。您想,他們在山上據險而守,咱們一時半會兒難以攻陷。可一旦下了山,他們就沒了地利優勢,還不是任由咱們處置?到那時,主公想殺想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而且,若是成功騙他們下山,那些西涼寶馬可就盡歸主公所有了。有了這些良駒組建騎軍,咱們的實力豈不是大大增強?再拖下去,等馬超把馬營的馬匹都吃完了才餓死,咱們可就白白損失了這些寶馬。”
    袁術聽后,眼中閃過一絲心動,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顯然是被楊弘說動了。
    袁術的使節艱難穿過洪災肆虐后的泥濘與殘跡,乘船抵達柏山腳下,而后費力登上山,求見馬超。馬超、徐庶和魯肅三人聽聞消息,迅速湊到一起低聲商議。
    馬超劍眉一挑,眼中閃過一抹銳利光芒,沉聲道:“這是個絕佳機會,袁術那老兒派使節來,必是以為我們窮途末路。咱們就將計就計,演一出好戲,讓他徹底放松警惕。”魯肅微微頷首,眼中透著幾分狡黠:“沒錯,要演就演得逼真些,把缺糧斷水的窘迫樣兒展現得淋漓盡致。”徐庶輕撫胡須,補充道:“不僅如此,語上也要拿捏到位,讓使節深信我們已無路可走。”
    商議已定,馬超立刻安排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使節進來便看到這一幕:
    營帳內,馬超等人正圍坐在一起,鍋中煮著馬-->>肉,升騰起的熱氣裹挾著一股異樣的味道。眾人手持水袋,仰頭喝著馬血,動作急切,仿佛已經許久沒有正經飲水進食。干裂的嘴唇、憔悴的面容,無一不在彰顯著他們對水源和糧草的極度匱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