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正欲開口繼續勸說袁術,緩和他與閻象之間的關系,卻冷不丁被楊弘風風火火的闖入打斷了話語。他目光掃向楊弘,見此人行事如此毛躁,毫無穩重之態,平日里所出的計謀又大多是行險弄巧之策,心中不禁頗為不喜。話語既已被打斷,紀靈便抿了抿嘴,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微微皺著眉頭,靜靜站在一旁。
    袁術原本就因軍中諸事煩躁不已,被楊弘這突如其來的莽撞舉動嚇了一跳,心中的不悅更添了幾分。他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不耐煩,冷冷地說道:“楊弘,何事如此慌張?如此不成體統!有話慢慢說,莫要這般毛毛躁躁的。”
    楊弘滿臉洋溢著喜色,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袁術話語中的不滿。他三步并作兩步,迅速走到袁術面前,恭敬地拱手一禮,興奮地說道:“主公,剛剛得到確切消息,江東會稽郡的孫策又一次向豫章郡輸送糧草了。而且據細作來報,此次押運糧草的隊伍規模比之前兩次還要龐大許多。如今我大軍正面臨缺糧的困境,若是能拿下這波糧草,那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啊!”
    袁術聽聞此,眼睛微微一亮,剛欲開口說話,紀靈卻搶在他前面,神色嚴肅地說道:“主公,那江東孫策自起兵以來,勢如破竹,接連攻下會稽郡、吳郡,能有如此成就,足見其絕非等閑之輩。我大軍攻陷豫章郡,如此重大之事,以孫策的精明,豈會不知?可他竟然還敢輸送糧草,其中只怕大有文章。依末將之見,這其中莫非有詐?還望主公小心行事,切不可貿然行動。”
    說罷,紀靈微微低下頭,目光緊緊盯著地面,心中暗自思索著各種可能的情況,擔憂之情溢于表。而袁術則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微微瞇起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似乎在權衡紀靈這番話的利弊。
    楊弘聽了紀靈的話,臉上浮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他微微側頭,看向紀靈,語氣中帶著一絲從容不迫:“紀將軍,那劉繇雖有些勢力,但也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至于那孫策,的確是有些本事,短短時日便在江東崛起,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可也正因為他崛起太過迅速,根基未穩,各方勢力錯綜復雜,難以在短時間內完全掌控。”
    楊弘稍稍停頓,目光轉向袁術,觀察著主公的神色,見袁術微微頷首,似在認真傾聽,便繼續說道:“主公,您想啊,我們大軍在此與劉繇對峙已久,局勢瞬息萬變。而那孫策剛剛在江東立足,勢力范圍有限,消息傳遞難免會有所滯后。說不定他還沒來得及確切知曉我們已大敗劉繇,拿下豫章郡,仍以為此地還在劉繇掌控之中。”
    他雙手背在身后,在營帳內緩緩踱步,侃侃而談:“再者,糧草對任何一支軍隊而都是重中之重。他或許是急于鞏固自己在江東的地位,需要通過向豫章輸送糧草來交好劉繇,以圖進一步發展。這才不顧我軍在此的情況,貿然派出如此大規模的糧草隊伍。”
    袁術微微皺眉,陷入沉思,楊弘見狀,趁熱打鐵:“如今我軍糧草匱乏,這可是擺在眼前的絕佳機會。若能截下這波糧草,不僅能解我軍燃眉之急,還能給那孫策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至于紀將軍所擔心的有詐,不過是過于謹慎罷了。就算有詐,以我軍的實力,又有何懼?”
    紀靈見袁術已然心動,心中大急,向前一步,拱手說道:“主公,萬萬不可輕敵。孫策此人絕非泛泛之輩,他能在江東迅速崛起,必有過人之處。我們不能為了一時的利益而陷入他的圈套。還請主公三思啊!”
    楊弘不等袁術開口,便又搶著說道:“紀將軍,你平日里作戰勇猛,我楊弘向來是敬佩的。可今日這瞻前顧后的樣子,倒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了。難道是那孫策的名字,把你這堂堂大將的膽子都嚇破了不成?還是說,你有什么別的心思,不想讓我軍順利得到這批糧草?”
    紀靈被楊弘這番話激得臉色漲紅,雙眼圓睜,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燒。他緊握著拳頭,指關節泛白,大聲吼道:“楊弘,休要血口噴人!我紀靈對主公忠心不二,為了主公的大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楊弘卻絲毫不懼紀靈的怒火,反而冷笑一聲,說道:“紀將軍,光說不練可不行。你若真有本事,就帶兵去把那批糧草給截回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徒有虛名。要是你不敢去,就別在這里妨礙主公的大計。”
    紀靈被楊弘這一番激將之語氣得渾身發抖,他轉頭看向袁術,大聲說道:“主公,末將愿領兵前去截擊孫策的糧草隊伍。-->>若不能成功,末將甘愿軍法處置!”
    袁術看著滿臉激憤的紀靈,又瞥了眼胸有成竹的楊弘,心中暗忖,這兩人一個是自己麾下的得力戰將,一個是如今倚重的謀士,可不能讓他們生出嫌隙。于是,他微微點頭,臉上堆起笑容,做起了和事佬。
    “哎,紀靈啊,殺雞焉用宰牛刀?你可是我軍中第一大將,有萬夫不當之勇,這樣的小事,何須你親自出馬?派雷薄、李豐二人去便足夠了。如今大軍正需你坐鎮,以防萬一,不可輕動。”袁術和聲說道,目光中帶著關切與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