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劭微微嘆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他的目光在議事廳內掃視了一圈,而后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遲疑與慎重:“主公,您有所不知,如今這豫章郡已是危如累卵,岌岌可危。太史慈若此時率領精銳突圍,前去請求孫策支援,這其中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您不妨仔細想想,那孫策與我們并無深厚的交情,甚至他的父親孫堅當年命喪于劉表之手,而您身為漢室宗親,在孫策眼中,或許也與他有著潛在的仇隙。他又怎會平白無故地好心前來,助我們破敵解圍呢?”
    劉繇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許劭見狀,繼續說道:“再者,如今我們與袁術對峙,雙方激戰正酣,已然是鷸蚌相爭的局面。若是我們一直僵持不下,雙方都在大戰中耗盡了精力,疲憊不堪。屆時,孫策若率領著他的精銳之師前來,那可就真是坐收漁翁之利了。我們辛苦抵抗,卻為他人做了嫁衣,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說到此處,許劭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他湊近劉繇,壓低聲音道:“更何況,主公您不覺得奇怪嗎?這太史慈何德何能,竟能讓孫策如此不遺余力地相助?不僅兩次送來糧草,解我軍燃眉之急,而且太史慈還對孫策贊美有加,語之間,滿是推崇。這其中,難保沒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隱情。若是太史慈此次率精銳前去,我們豫章郡本就兵力不足,怕是難以守住。萬一太史慈暗中投靠了孫策,帶著孫策的軍隊殺個回馬槍,那我們和袁術的大軍,豈不是都要被孫策輕易拿下?到那時,我們可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劉繇聽著許劭的這番分析,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中的憂慮也越來越深。他微微頷首,緩緩說道:“先生所極是,是我考慮不周了。只是如今這局勢,我們又該如何是好呢?”許劭沉默了片刻,而后說道:“如今也只能先盡全力守城,堅守待援,再尋其他的辦法了。”
    劉繇滿臉愁容,眼中透露出不甘與焦急,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懣地說道:“難道我們就只能這樣坐以待斃嗎?眼睜睜地看著敵軍一步步緊逼,卻毫無辦法?若真到了城破之日,我們又該何去何從?總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吧!”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許劭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后,緩緩開口,試圖安撫劉繇的情緒:“主公,您先別著急。如今局勢雖嚴峻,但也并非毫無轉機。若真到了城破那一天,我們確實無力回天,也不必做無謂的抵抗。以您漢室宗親的尊貴身份,即便我們舍棄這豫章郡,也還有容身之處。”
    他頓了頓,目光堅定地看著劉繇,繼續說道:“我們大可以前往荊州投靠劉表。劉表也是漢室宗親,素以仁義聞名,禮賢下士。以您的身份和威望,到了荊州,必定會被他奉為上賓,絕不會虧待我們。而且,在荊州我們還能養精蓄銳,尋找機會東山再起,總好過在這里白白送死。”
    劉繇聽了許劭的話,微微頷首,臉上的焦急之色稍有緩和,但仍難掩心中的憂慮。他輕嘆一聲,說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這豫章郡,是我苦心經營之地,如今卻要拱手讓人,實在是心有不甘啊。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我們能堅守到最后,或許還有轉機也未可知。”
    許劭點了點頭,說道:“主公說得是。我們還是要盡全力守城,鼓舞將士們的士氣,能多堅持一日是一日。說不定袁術那邊會出現什么變故,我們也能化險為夷。”兩人相視一眼,眼神中都透露出對未來的一絲期許,盡管前路未卜,但他們仍在努力尋找著生存的希望。
    在亂世之中,這樣的悲哀屢見不鮮。像劉繇,空有漢室宗親的身份,卻缺乏足夠的才能與謀略來應對復雜的局勢,難以真正駕馭如太史慈這般有勇有謀的大將。
    太史慈一心為主,想要為豫章郡尋求生機,提出合理的求援建議,卻因劉繇的無能和許劭無端的猜忌而被否決。劉繇沒有識人之明和用人之膽,無法信任麾下將領,總是擔心他們的忠誠,這不僅寒了將領的心,也使得局勢愈發被動。
    在這樣的背景下,有能力的人得不到施展才華的機會,而無能之輩卻占據高位,處處掣肘,導致整個勢力難以發展壯大,最終只能在亂世的洪流中掙扎求生,甚至走向覆滅。這種人才與主公之間的錯位,信任的缺失,無疑是亂世中諸多悲劇產生的重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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