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薄和李豐見袁術怒不可遏,嚇得渾身篩糠般顫抖,心中恐懼到了極點,結結巴巴地說道:“主公,千真萬確啊,那糧草確實是被馬超劫走了!”袁術雙眼通紅,仿佛要噴出火來,怒喝道:“一派胡!你們走的水路,馬超的部下多是騎兵,哪來的水軍能在江上攔截?莫不是你們監守自盜,私吞糧草,卻在此編造謊蒙騙本將軍!”
    雷薄“噗通”一聲重重磕頭,額頭瞬間磕出血來,聲淚俱下地哭喊道:“主公明鑒啊!日前,我們在九江郡時還一切平安,便沿江繼續前行。可到了廬江郡內的盤龍峽,那水勢湍急異常,我們正小心翼翼行船,不想那縱橫江上的錦帆賊突然從暗處殺出。他們駕著快船,如鬼魅般迅速,我們的船隊毫無防備,很快就被他們殺得七零八落,徹底沖散了。”
    雷薄帶著哭腔說道:“主公,我好不容易突出重圍,往回趕的時候正好遇到前來接應的李豐。我們當時心急如焚,滿心只想著奪回糧草,哪還顧得上其他。于是,我們匆忙集結剩余的手下,朝著錦帆賊逃竄的方向追去。”
    李豐接著說道:“等追到江邊,我們看到岸邊停著些船只,糧草似乎就在上面。我們以為是錦帆賊來不及運走,便想著趕緊奪回。可哪里知道,這竟是他們設下的圈套!錦帆賊早已和馬超勾結,馬超派了精銳在江邊設伏。我們一心想著糧草,沒料到有埋伏,等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那些伏兵不計其數,萬箭齊發,我們腹背受敵,根本無法抵擋,只能拼死突圍,僥幸逃了回來向您稟報。”
    袁術聽著他們的辯解,心中的怒火更旺,猛地一把奪過旁邊侍衛手中的馬鞭,惡狠狠地朝著雷薄和李豐抽去,邊抽邊罵:“沒用的廢物!如此重要的任務都辦不好,還敢找借口!”
    馬鞭一下又一下抽在兩人身上,他們疼得慘叫連連,卻絲毫不敢躲閃。袁術越打越氣,只覺一股郁氣在胸口堵得難受,呼吸愈發急促。突然,他只感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手中的馬鞭“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呼喊:“主公!主公!”閻象第一個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探了探袁術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大聲喊道:“快!快傳軍醫!全力搶救主公!”
    侍衛們立刻飛奔而去,其他文臣武將圍在袁術身邊,個個臉上滿是焦急。楊弘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忖,如今糧草被劫,主公又突然昏倒,這局面該如何收拾。雷薄和李豐此時也顧不上身上的傷痛,跪在一旁,心中充滿恐懼,生怕袁術有個好歹,自己性命難保。
    不多時,軍醫背著藥箱匆匆趕來,立刻蹲下身子為袁術把脈診斷。眾人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盯著軍醫的一舉一動,整個營盤外彌漫著緊張壓抑的氣氛……
    在軍醫一番緊張的施針喂藥等折騰之下,袁術終于緩緩地眨了眨眼睛,悠悠轉醒過來。他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眼神有些迷離,好似還未從昏迷時的混沌中完全清醒過來。看了看四周,袁術仿佛一時忘記了先前發生的事情,帶著幾分茫然說道:“怎的我在營盤之外?這押運糧草的隊伍怎么還沒回來,糧草究竟何時能送到?”
    閻象站在一旁,臉上滿是悲苦之色,他微微向前一步,聲音帶著一絲無奈與哀傷,說道:“主公,雷薄與李豐兩位將軍已經回來了。只是……只是那糧草已被馬超率領的人馬劫掠而去,實在是沒能運回來啊。”
    袁術聽聞此,原本還有些渙散的眼神瞬間一緊,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他下意識地掙扎著想要起身,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絕不可能!他們二人辦事,怎會如此不濟!”在侍衛的攙扶下,袁術勉強站起了身子,搖搖晃晃地朝著前方看去。
    這才瞧見李豐與雷薄二人還在不遠處跪伏著,身形狼狽,臉上滿是驚恐與愧疚。袁術盯著他們,腦海中漸漸回想起先前發生的那一幕又一幕,心中的悲憤與絕望瞬間如潮水般涌來。他不禁雙手撫額,悲從中來,仰天痛哭道:“天啊!這是要亡我啊!我袁術如此苦心經營,怎會落得這般田地!”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滾滾而下,滴落在塵土之中,此時的他,再也不復往日的威嚴與霸氣,只剩滿心的凄涼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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