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觀留意到了臧霸的神情,他心里明白臧霸是一片好心,可眼下也不是深究的時候。他趕緊輕輕撞了撞臧霸的肩膀,還俏皮地擠了擠眼,用眼神示意他別再多了,以免惹得陶應不快。臧霸領會了孫觀的意思,微微嘆了口氣,不再語。隨后,三人整了整衣冠,一同朝著迎接王朗大軍的方向大步走去。
    王朗率軍抵達,陶應滿臉堆笑,快步迎上前去,恭敬說道:“叔父,您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親自率軍遠征呢?有小侄在此,必定能將山越一舉擊潰,收復這些失地。”王朗亦是笑容滿面,擺了擺手,和聲說道:“賢侄,我怎會不放心你的能力?只是這畢竟事關吳郡安危,又勞煩賢侄率領徐州大軍前來相助,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又怎能忍心讓賢侄親臨前線,身冒矢石之險去沖鋒陷陣呢?”
    兩人表面上你一我一語,互相捧贊,辭間滿是關切與謙遜,可實際上,彼此心里都跟明鏡似的,不過是虛以委蛇罷了。在這看似熱絡的寒暄背后,實則暗流涌動,雙方都在暗自提防著對方。
    眾人魚貫步入縣衙大堂,分賓主落座后,王朗率先開口,臉上帶著幾分謙遜的笑意:“賢侄啊,如今我不過是一介舞文弄墨的書生,對于行軍打仗這些事,實在是一竅不通。此番平亂,還得全仰仗賢侄你來謀劃調度,所有兵馬都歸你指揮,你且說說,下一步咱們該如何行動?”
    陶應聞,眼中閃過一絲自得,大步走到懸掛的地圖前,伸手比劃著,頗有指點江山的豪邁氣勢:“叔父,您看。如今我徐州軍與您帶來的軍馬合在一處,已有六七萬之眾,再加上這武城縣原本的守軍。依我看,武城縣的守軍按兵不動即可,就憑借這六七萬大軍,當務之急是要解決盤踞在吳城與永安縣城的這股山越勢力。這股山越賊寇若不早日擊潰,放任他們卡在咱們中間,往后必定麻煩不斷,實在是讓人頭疼。”
    王朗微微頷首,目光緊盯著地圖,追問道:“賢侄可有破敵良策?”
    陶應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猛地一揮手,語氣豪邁:“何須什么太過復雜的破敵良策?就憑咱們這浩浩蕩蕩的六七萬大軍,直接橫推過去,定能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他們打得潰不成軍。他們那些臨時搭建的營帳,能有多牢固?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罷了,量這些山越之民,又能有多大能耐!”
    這六七萬大軍之中,且不說王朗臨時拼湊起來的郡兵、縣兵,單是陶應此番帶來的臧霸、孫觀手下的兵馬,可全都是徐州軍的精銳。這些士兵皆是由臧霸和孫觀親自操刀訓練,歷經無數次嚴苛操練,無論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協同配合的默契程度,都遠超普通士卒。
    臧霸和孫觀站在一旁,看著陶應在地圖前自信滿滿的部署,兩人對視一眼,均是一臉認同,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們心里清楚,馬超和周瑜分山路、陸路趕來的那些偽裝成山越的兵馬,數量著實有限。在他們看來,憑借己方這壓倒性的兵力優勢,要戰勝對手并非難事。
    王朗瞧著眼前眾人這般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雖有些疑慮,但也不好表露出來。他微微瞇起眼睛,輕輕撫著胡須,臉上堆滿了笑容,對著陶應夸贊道:“賢侄不愧是陶兄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啊!這胸中謀略,當真如同藏有千軍萬馬,勝過十萬雄兵。有賢侄在此主持大局,我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一番交談之后,眾人就這樣敲定了戰略計劃。接下來,便是秣馬厲兵,準備向著烏程縣與永安縣城的山越勢力發起進攻,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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