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毓趁著眾人忙碌,悄悄將典韋拉到一旁的角落。典韋身形魁梧,猶如一座小山,站在那里便給人一種壓迫感。盧毓微微仰頭看著典韋,眼中帶著一絲探尋與謹慎。
    “典將軍,我有一事想向您打聽。”盧毓輕聲說道,語氣里帶著些許恭敬。典韋撓了撓頭,甕聲甕氣地回答:“你說便是。”盧毓微微湊近典韋,壓低聲音問:“我姐姐在宮中與陛下相處得如何?”典韋聽到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張了張嘴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盧毓看著典韋的神情,心中更加確定其中定有隱情。他繼續說道:“典將軍,您但說無妨,我只是擔心姐姐。”典韋皺了皺眉,想了想后說道:“其實……陛下與皇妃之間,并不像表面那般和諧。”盧毓心中一緊,雖然他早有猜測,但聽到典韋親口說出,還是忍不住心中難過。
    他握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多謝典將軍告知。”盧毓說道。典韋有些擔憂地看著他:“你可不要沖動行事,這宮廷中的事情復雜得很。”盧毓點了點頭:“我明白,將軍放心。”
    隨后,盧毓回到眾人之中,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看著姐姐和天子談笑風生,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不能戳破這一切,在這宮廷的旋渦之中,他必須謹慎行事,否則可能會給姐姐和整個盧家帶來災難。他只能將這份擔憂深埋心底,在一旁默默地守護著家人。
    夕陽漸漸西沉,天邊被染成一片火紅。天子與盧婉踏上回宮的馬車。盧家眾人站在門口,眼中滿是不舍。盧母眼眶濕潤,盧毓身姿挺拔卻難掩落寞。馬車緩緩駛離,揚起一陣塵土。盧婉透過車窗,看著家人的身影越來越遠,淚水終于奪眶而出。天子坐在一旁,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望向遠方,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馬車在回宮的道路上疾馳,車內一片寂靜。盧婉的抽泣聲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天子微微皺眉,卻并未語。車窗外的風景如幻燈片般快速閃過,樹木、田野、村莊在夕陽的余暉下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待回到宮中,夜幕已然降臨。星辰點點,灑在宮殿的琉璃瓦上。盧婉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自己的宮殿,她遣退了宮女,獨自坐在窗前。月光如水,傾瀉在她身上,卻無法溫暖她冰冷的心。她望著窗外的夜色,思緒飄遠,回憶著往昔與馬超的點點滴滴。
    又過幾日,天子得到回稟,已經尋得名醫華佗并且帶到長安。
    天子處理完政務,想起已尋得名醫華佗至長安之事,便踱步前往盧婉的宮殿。
    行至宮殿門前,典韋如往常一般,橫身阻攔。他抱拳行禮,甕聲甕氣道:“陛下,小姐正在歇息,還請陛下稍候。”天子神色平靜,并無惱怒之意,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讓內侍前去傳訊。
    不多時,盧婉蓮步輕移從殿中走出。她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裙,裙擺隨風輕輕飄動,如同一朵盛開的幽蘭。青絲挽起,僅插著一支簡單的玉簪,卻更襯得她面容清冷秀麗。
    天子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婉兒,有一件好事。”盧婉神色淡然,輕聲問道:“陛下何事?請說。”天子笑意更濃,說道:“婉兒,我早前便派人尋訪天下名醫。如今請來了神醫華佗,已在長安。我今日便是邀請你一起,帶華佗前往你父府中為岳父大人診治。”
    盧婉聽到這話,眼中原本的清冷瞬間被驚喜取代,如星子般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她微微欠身,感激地說道:“多謝陛下掛念。”天子順勢伸出手,想要牽起盧婉的手,柔聲道:“哎呀,婉兒,你跟朕客氣什么?我們夫妻一體,說什么客氣話?”盧婉卻如驚鴻般側身閃過,面上微微泛起紅暈,心中涌起一絲不悅,但很快壓下情緒,只催促道:“陛下,那我們還請速速出發。”天子也不惱,依舊輕笑出聲,說道:“好好好,那我們這便走。”
    說罷,天子與盧婉并肩而行。天子身姿挺拔,龍袍隨風而動,散發著威嚴之氣。盧婉則微微垂首,腳步輕盈。身后的侍從們恭敬地跟隨,一行人朝著宮外走去,陽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仿佛一幅流動的畫卷。而盧婉心中既期待著華佗能治好父親的病,又對與天子的相處感到一絲無奈與緊張,心思復雜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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