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歡苦笑,幽幽嘆了口氣:“是啊,你們都這么告訴我的。你這么說,陸群也這么告訴我。不怪我的,那個時候我在讀書,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忽然笑了出來,車子停在路邊,一把錘在方向盤上:“我早知道陸群跟厲至琛狼狽為奸,我早知道他們沒有在干什么好事,那一天晚上我翻陸群的手機看到了厲至琛的消息,我以為是我看錯了,我告訴自己他們說的一定是別人的事情,可是呢?”
“可是我錯了。不是這個樣子的。陸群他一直在騙我,一直在催眠我,告訴我這件事情我沒有錯。可是我想起來你,我想起了厲至琛,我就覺得很難受。”
“安然,這五年,我過得一點點都不好。”m.biqikμ.nět
洛安然沉默了,許久以后才輕輕抱住黎歡,低聲說:“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嗎?”黎歡抬頭看著洛安然,淚光閃閃,小聲說:“真的沒事了嗎?安然?”
洛安然點了點頭,卻沒想到黎歡抓住了她的袖子,一字一頓道:“那你就忘記了好不好?安然,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被仇恨折磨了。你這些日子過得一點點都不好,是不是?我看得出來,你很難受。既然很難受,不如試著放下吧?”
她閉著眼睛嘆了口氣,低聲說:“抱歉,黎歡。我不能。”
“為……為什么?”
洛安然苦笑,“其實也說不出來到底是為什么吧?”她說:“大概是,不甘心吧?我知道的,你們都覺得我瘋了,我不可理喻。無論你們怎么想我都好,我是不可能放棄的。”
窗外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飄起來雪花,大片大片于黑夜之中飛舞的雪花,如被撕扯的棉絮一般,隨風散落,分外好看。她哈出的白氣在車窗上氤氳出霧氣,漸漸模糊了車窗。巨大的溫差,有水珠在車窗上落下,印出來洛安然的面孔,略帶失落,又有幾分抑郁。
“安然……”黎歡忍不住出聲叫她。
洛安然揮手制止她:“別說了,黎歡,我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我是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就好像那件事情一樣,即使撞了十三年南墻,這一次我還是要再撞一撞的。哪怕是頭破血流也沒有關系的。”
黎歡側頭看著洛安然,深吸了一口氣說:“你不痛嗎?放棄吧安然,就這樣好好地生活豈不是更好?沒有什么,比你過得幸福是能讓他得到的更好的懲罰了。”
洛安然搖了搖頭,看著黎歡笑了起來:“不,最好的懲罰不是這個。”
她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打了個噴嚏說:“快開車吧。先去醫院看看病,然后我們去工作室,檢查靳的作業,最后再回家。”
“說到靳。”黎歡重新啟動車子,側頭說:“他的英文還需要再練習嗎?我到時有幾個不錯的老師可以介紹給他。”
洛安然擺了擺手,低頭給晚晚發消息交代了些事情,隨口說:“臺詞都是中文,這個沒有問題。主要是,他的英語功底不行,雖然說可以找翻譯,但是我還是希望他可以自己跟導演組交流。這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出于禮節的表現了。”
“還真是認真負責的經紀人啊,安然,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項天賦。”
洛安然笑了笑:“我沒有什么天賦。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謀生手段在你眼里簡直是手到擒來。絕境使人成長,我從某個方面來說,還要得益于這五年學到的東西。”
黎歡頷首:“那么,你要是不嫌棄我差勁的話,我到時可以教一教他的口語。但是我們事先說好了——”她頓了頓,輕聲說:“我回來的事情雖然瞞不住,但是越晚讓某個人知道越好。他最近在忙著做他的‘大生意’,還沒空理會我。等他反應過來我回來的時候,只怕有的鬧的。”
“只要陸群不拆了我們家房子,隨便你們怎么鬧騰。”洛安然極其無所謂的說著,輕描淡寫的一筆勾過。
當然沒有這么簡單,即使是真的如黎歡所想象的,那么那么多媒體呢?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爆料,而且是越多越好。黎家在杭市這么大的印象里,黎歡這么知名的公眾人物,他們要是哪天眼尖逮到了黎歡的影子,別說是陸群,就是黎家那群人也會知道的。
黎歡噗嗤一笑,“哈哈哈,這個你放心。”她冷哼一聲,“要是陸群真敢那么做,我保證我不會饒了他的。”
洛安然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才不會相信黎歡的鬼話。說什么好姐們一生一起走,碰上男人就算是認栽了。更何況……那個男人,還不是普通的男人。
是陸群啊,是跟黎家黑白兩不立,不共戴天的陸群啊。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要緊。”洛安然語重心長的警告了一句,忽然打了個噴嚏,皺了皺鼻子,果然啊,是感冒了嗎?.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