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然一天到晚忙的團團轉,自然也沒有功夫理會自己到底有幾個未接電話打到手機上。
楊柳兒不配合,她喊得嗓子都啞了,無奈揮了揮手讓大家休息一會。已經是傍晚,悶熱的難受。洛安然喝了口水,這才有功夫喘了口氣。
自從陸群來了以后,大家表面上不說,暗地里卻是一個比一個爭著搶著要去討好陸軟。
陸軟性格極其開朗,一開始大家都把她當做普通的女演員。
自從陸群來證實了那一句“妹妹”之后,諂媚與曲意奉承越發明顯,洛安然看多了都覺得反胃。
她懶得理會那些人,好在劇組里面大多數人都是老實的冷眼旁觀的。
大多數業內的導演都有自己的御用班底,包括副導演,編劇,攝影甚至是演員。而洛安然不一樣,她畢竟是剛剛接觸到這個圈子,這個劇組班子是臨時搭建起來的,洛安然自己沒有自己固定的班底只好在開拍之前招人。
除了助手沈甜是跟了她一段時間的,李導也算是之前勉勉強強合作過,其他人都是新來的。
一部戲拍了兩個多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洛安然自己心里已經有些數了。什么人該讓他們留下來做自己的固定班底,那些人不需要再用了。
陸軟遞給洛安然一瓶水:“辛苦了我的洛大導演。”
“我辛苦什么,是你辛苦了才是。”洛安然笑著接過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長舒一口氣說:“還有接受某些人的奉承,還需要拍戲,真是很委屈了。”
陸軟無奈笑笑:“算了吧,眼不見心不煩,誰知道我哥他消息那么靈通?”
“是我告訴他的。”洛安然并不否認,主動承認:“是我說讓他來一趟的。不然這個局,我們沒有辦法解開。”
陸軟嘖嘖感慨,不由得笑了起來:“你有功夫把我哥叫過來,還給他擺臉色看?”
洛安然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不好意思啊,我跟陸群好像并不是一路的。”
陸軟瞥了她一眼,呵呵笑了兩聲:“你啊。”
“快去準備下一場吧。”洛安然轉眼便看到沈甜拼命給自己使眼色,轉頭催促起來陸軟。
陸軟跟著經紀人去對詞,沈甜拿著電話遞給洛安然,嘴型對著洛安然比劃了一句:“是厲總。”
厲至琛?
洛安然覺得好奇,他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做什么?m.biqikμ.nět
“你是怎么知道我電話號碼的?”洛安然新換了電話號碼,厲至琛很榮幸成為了洛安然換電話號碼的其中一個重大原因。
厲至琛的語氣很輕松,“簡而之,是幾個好心的路人加上一位名字叫做‘陸群’的好朋友,我幾乎了解了你現在所有的信息。包括,你住在南城區城北路1958號的……”
“沒事我掛了,膠卷很貴經費不夠,我沒工夫跟厲總扯閑話。”洛安然極其煩躁地說。
厲至琛笑了笑,語氣十分怪異。說實話,洛安然沒有怎么見過厲至琛笑的模樣,即使是幼年時候,厲至琛的模樣都是冷冰冰的。
“洛安然,我奉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厲至琛的聲音一貫低沉好聽,如同優雅的大提琴一般,總能讓人想起了充滿異域風情的街角與落滿f國梧桐的街道。
洛安然反倒是笑了,低聲說:“我不明白厲總的意思。”
“陸小姐芒果過敏的事情,我猜,你已經掌握到足夠的證據和足夠的證人來證明是柳兒做的吧?”果然還是平常面無表情的厲至琛和冷冰冰的傲慢語調比較適合厲至琛一點。
洛安然嘴角翹了翹,心情似乎格外好:“是啊,那又怎么樣呢?厲總憑什么認為我會放棄?又憑什么認為我會‘輕舉妄動’?”
厲至琛沒有出聲,在電話里面可以聽得到他無比清楚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無比的有規律。厲至琛向來是個一板一眼的人,這么多年了,原來還是一點點都沒有變。
若是說五年在國外有什么事情是洛安然一直想著的,那么必定是厲至琛。當然,她不是想著厲至琛這個人。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早就在五年前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隨著那個逝去的生命一起流逝掉了。
在那一刻,洛安然就已經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了。現在活著的這個人,這個看上去光鮮亮麗的皮囊,不過充其量是一具行尸走肉。她早就被抽離了靈魂,如孤魂野鬼一般無依無靠,四處游蕩。
她想著的,是厲至琛的變化。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她已經脫胎換骨,已經不再是昔日的洛安然了。那個人呢?他是不是還是跟以前一眼,冷漠,薄情寡義,一絲不茍。
不,不,五年時光好像在厲至琛的身上絲毫沒有體現出來。他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連眼角的細碎皺紋都是五年前的那么些。m.biqikμ.nět
這才是洛安然最痛恨的事情吧?
他給予她的傷害實在是太多了,多的數不清,多的讓她幾乎發指,逝去了一切。但是這個罪魁禍首,現在卻好端端的坐在辦公室里面,理直氣壯地威脅她。
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