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將強兵。
強將手下無弱兵。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這些話都充分地說明了,將領對于軍隊的重要性。
南寒三大主力騎軍,黑甲,游龍和赤焰并駕齊驅,都是震懾天下的雄師。
但最近這些年,赤焰軍的聲勢明顯要比黑甲軍和游龍軍要弱了起來。
究其原因,便是石觀雨的出走。
赤焰軍統領空懸,只有副統帥李應隆在撐著門面。
“紅狐”李應隆足智多謀,其才能自然無需懷疑,但若是與石觀雨相比,就差了些意思,自然也就比不上黑甲軍的趙無回和游龍軍的池中望。
石觀雨一走,赤焰軍的心氣立馬降了一截,自然不能再與黑甲軍和游龍軍相提并論。
再加上,四年前,赤焰軍大敗于定北城之下,險些全軍覆沒,李應隆更是斷去了一條手臂,赤焰軍的士氣已經跌到了谷底。
故而,這也是為何,聽聞赤焰軍到來,賀雄飛以及他屬下的將領們沒有退避的意思。
在他們看來,如今的赤焰軍已經是斷了爪牙的老虎,沒必要再害怕。
但如今,石觀雨回了赤焰軍,這個消息便像是在賀雄飛和他的部下們心湖之中投進了一顆巨石,濺起滔天的波濤。
“你確定是石觀雨?”
賀雄飛快速恢復鎮定后,連忙問道。
“大將軍,我確定就是石觀雨,來匯報之前,我親眼看到,李應隆陪著石觀雨在眺望我們的營地。”傳令兵語氣肯定。
“石觀雨不是和蕭風烈鬧翻了么?他怎么又回了赤焰軍?”
“我可是聽說,石觀雨已經死了么?是不是看錯了?”
“我也聽說石觀雨好像去了漠北,不應該出現在赤焰軍中啊?”
…………
一眾鎮西軍的將領紛紛出聲,顯然,他們心中都不希望現在領軍的就是石觀雨。
“好了,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李應隆號稱‘紅狐’,智勇雙全,同時也極為的傲氣,即便是黑甲軍的趙無回和游龍軍的池中望,他也不放在眼里,唯獨對石觀雨敬佩有加。能讓他作陪的人,除了蕭風烈,就是石觀雨。蕭風烈不可能出現在這里,那唯一的可能便是石觀雨。”
賀雄飛大手一揮,打斷屬下們的話,沉聲說道:“如果領軍的是石觀雨,我們之前的計劃便得立馬做出調整。
石觀雨打仗,從來都是謀而后定,明知我們十三萬大軍扎在這里,他卻只領著四萬人過來,必然有所依仗,你們都說說,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亦或者,有沒有人自告奮勇,先去會一會石觀雨,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也看看這么多年沒見,他是否還有當年的風采。”
賀雄飛把話說完,目光從一干屬下的身上一一掃過。
只不過,他的目光所至,場中的鎮西軍將領們無一不是紛紛低頭,不敢與賀雄飛對視。
賀雄飛的心中涌現出了怒意,等了約莫十息的時間,仍舊沒有人站出來之后,他冷哼一聲,猛拍座椅的扶手,快速起得身來,而后大踏步地走出了營帳。
一干鎮西軍的將領們紛紛色變,連忙起身,就要追出去,但是,賀雄飛憤怒的聲音卻是從帳外傳了進來,“一群慫包軟蛋,我還能指望你們?都給老子滾遠些,少在老子面前礙眼!”
眾將知道賀雄飛這是動了真怒,一個個嚇得直縮脖子,再不敢跟出去。
賀雄飛出了營帳之后,立馬跨上戰馬,帶著幾名親兵,向著赤焰軍的駐地行去。
此際的賀雄飛,心中涌現出無限的蒼涼,曾幾何時,他追隨姬演征戰天下的時候,他手底下的這些將領都是身先士卒、悍不畏死、以一當十的陷陣猛將。
但如今,他們一聽到石觀雨的名字,卻都成了縮頭烏龜。
賀雄飛感嘆,溫柔鄉能消磨英雄氣,時間同樣也能消磨英雄氣。
只不過,賀雄飛也許不知道,也許知道卻不敢承認,如今的鎮西軍之所以越來越不濟事,主要的責任還在他的身上。
正是因為他對南寒軍的一讓再讓,消磨了鎮西軍的英雄氣。
鎮西軍的營地和赤焰軍的駐地相差不過二十里,賀雄飛很快就來到了赤焰軍的營地前,在離著赤焰軍營地約莫五十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石觀雨似乎早就料到賀雄飛會到來,正和獨臂的李應隆等在了營地之外。
當看到馬背上那位身形魁梧,長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如刀的男子時,賀雄飛心中的最后一絲僥幸破滅了,因為赤焰軍領軍的真的是石觀雨。
“賀大將軍,這么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石觀雨策馬而出,緩緩地向著賀雄飛行去,李應隆緊緊跟隨。
“石統領,多年沒有你的消息,久違了。”賀雄飛遠遠地朝著石觀雨微微拱手。
石觀雨停在了賀雄飛前方約莫三十步的地方,面帶淺笑地看著賀雄飛,沒有再說話。
“石統領,你帶著人進到我們慶州,不知道想要做什么?”賀雄飛的話已經是相當客氣。
石觀雨帶著赤焰軍來到這里,其實已經是侵入了賀雄飛的轄區。
石觀雨微微一笑,“聽聞漠北三部居然占了大將軍的斷河關,作為鄰居,我當然要伸出援手,看看能不能幫上一些忙。”
賀雄飛皮笑肉不笑,“石統領的心意,本將軍心領了。不過,區區漠北三部而已,我們鎮西軍能應付。”
“是么?”
石觀雨嘴角高翹,“我怎么聽說,漠北三部不單打殘了黑沙帝國的精銳沙狼軍,更是在斷河關下俘虜了三萬鎮西軍。
漠北三部如此之強,以你們鎮西軍的戰力,恐怕應付不來吧?你們應付不來,我的赤焰軍可以幫你。”
賀雄飛臉色一變,壓抑住心中怒氣,輕聲道:“石統領,這是我們慶州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還請你帶著你的部下回翔州去吧。”
石觀雨搖了搖頭,道:“本統領其實也不想干這趟吃力還不討喜的活,但是,王爺有命,我不得不走一趟。”
賀雄飛的臉上現出了怒意,“石統領,這里是流州,不是南寒。南寒王怎么處理南寒的事情,我管不著。但他若是要把手伸到我的慶州來,我賀雄飛可不答應!”
“賀大將軍,你若是能管好慶州的事情,王爺豈會多管閑事?”
石觀雨冷冷一笑,“漠北三部現今占據著斷河關,若是他們揮軍南下,就會直接威脅到我們南寒翔州,我們南寒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聽之任之。
故而,你們鎮西軍什么時候拿回斷河關,我們赤焰軍便什么時候離開慶州。”
“石觀雨,你可知道,你們赤焰軍擅入我慶州,我現在便可以對你們進行攻擊!”賀雄飛眼中寒芒閃爍。
“哦,是么?”
石觀雨嘴角高翹,“鎮西軍連斷河關都讓人給搶了去,還敢在這里哈大氣。正好,離開赤焰軍這么些年,我也正想看看手底下的兒郎現在都有些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