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子？”

飯館內，袁老一臉愕然。

葉瀟男見狀也不含糊，直接開口道：“您知道我是搞養殖的，干我們這行的都知道騾子比馬和驢都強壯，會不會水稻也有這樣類似的雜交優勢？”

哐當一聲，袁隆平碰翻了酒杯。

酒水順著桌縫蜿蜒而下，滴落在他的鞋子上，但袁老沒有絲毫察覺。

他眼神恍惚，口中喃喃重復著葉瀟男的話，“雜交雜交”

但很快袁老的眉頭就微微皺起，隨后越皺越深，“不行，水稻是自花授粉，不可能雜交。”

“那就讓它異花授粉唄。”葉瀟男隨意道。

“異花？你的意思是對水稻進行人工閹割，比如說去雄？”袁老先是有些遲疑，隨后緩緩搖頭道：“還是不可以，假設雜交真的可行，那大范圍去雄的話人工成本也抬高了。”

頓了頓，袁老有些不確定道：“除非找到天然可遺傳的雄性不孕株。”

袁老不愧是這方面的專家，僅僅只是三兩語就已經聯想到了很多。

葉瀟男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多。

他們說的這些都是建立在假設之上的，只有等袁老回去后完成第一步人工去雄，證實雜交水稻的可行性后才會繼續下一步實驗。

但葉瀟男相信有了他的這幾句話，袁老研發出雜交水稻的時間將會提前至少五年！

袁老顯然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究。

他和葉瀟男討論的都是假設，真實情況如何需要無數次的實驗才行。

葉瀟男舉起酒杯端到袁老面前笑道：“哈哈，這種事情只是猜測，以后還得您回去慢慢研究才是，咱先喝酒。”

袁老舉起酒杯和葉瀟男的杯子碰了一下，“研究是一定的，今天和葉廠長交流后我只覺受益匪淺，希望日后真的能為國家研究出高產的水稻的。”

“肯定會的，到時候您一旦研究出來，將是一份天大的功勞，后世整個華夏人都將感激您。”葉瀟男鄭重道。

袁老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緩緩搖頭，“功勞就算了，眼下我們國家糧食問題一難盡唉，我想你也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我只是希望找到一種方法，讓水稻的產量提高，哪怕只是提高一點點，也能讓更多的人吃飽飯。”

袁老的話讓葉瀟男肅然起敬。

這才是真正心系天下蒼生的人。

不圖名，不圖利，只希望用自己的學識讓老百姓吃飽飯，多么樸素且真摯的愿望。

將酒杯放下，袁老輕輕搖頭嘆息，“可是這條路，太難了，很多人覺得我異想天開，甚至有人說我不務正業。可我不在乎，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一定要試試。”

喝完酒后，袁老心里似乎也有了傾訴的念頭，想和人分享一下心中這些年的委屈。

葉瀟男默默聽著，心中感慨萬千。

眼前的這個人，背負著如此沉重的責任，卻依然堅定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他的憂國憂民，不是為了名利，而是為了千千萬萬普通百姓的飯碗。

“袁老師，您的想法是對的。”葉瀟男鄭重地說道，“糧食問題，確實是國家的根本，我相信只要堅持下去，您一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袁老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謝謝你，葉廠長，有你這句話，我心里踏實多了，來，我們繼續喝。”

兩人繼續喝酒，聊著國家的未來，聊著農業的希望。

夜深了，酒館的燈光依舊昏黃，但葉瀟男的心中卻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