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紅燈的時間,他忍不住轉頭看她,卻只看到她沉靜的側臉,專注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又仿佛什么也沒看,只是睜著眼睛望向窗外出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紀宴行眼眸暗了暗,眸底劃過幾抹暗流,直到綠燈亮起,他才收回視線,重新發動引擎。
余念睜的眼睛都要酸了,索性闔著眸,打算在車上瞇一會,只是連短暫的寧靜,有人都不愿意給她。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打破車內死寂的沉默。余念以為是自己的,下意識睜開眼,車內顯示屏上連接的是紀宴行的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孟梓云。
她先是怔了下,然后意識到,她似乎對孟梓云在晚上給紀宴行打電話這件事,并沒有過多的震驚。
好似這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紀宴行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想也不想地要掛斷電話。
余念抬起頭,看著他冷然的面容,突然好奇地問:“如果我不在這,你還會掛斷嗎?”
紀宴行偏眸看著她冷淡的側臉,喉結微動:“你想接?”
余念自嘲地扯了下唇:“接吧,萬一有什么大事呢。”
她還能說不許接?萬一出了什么事,算在誰的頭上?
說完,她抬手,在屏幕上點了下,接聽電話。
紀宴行皺起眉,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焦急無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宴行,卿卿突然心臟病發,在家暈倒了,你現在在哪兒?我聽說你回國了,你能來看看她嗎?”
車內過于安靜,電話里的聲音一清二楚,余念眼睫顫了顫,偏眸看著濃稠的夜色,唇角勾起譏誚的弧度。
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樣。
紀宴行手指微頓,語調冷淡:“暈倒了你不知道叫救護車?”
“我我這就叫救護車,”孟梓云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你能叫人來一趟嗎?我不方便出面。”
紀宴行眼底覆上一層薄冰,涼聲道:“我知道了,會有人和你聯系。”
掛斷電話,紀宴行偏眸看她,余念先他一步出聲:“你先專心開車吧。”
他估計是剛下飛機,眉眼間染著幾分疲倦,她可不想出車禍,年紀輕輕命喪黃泉。
紀宴行盯著她看了幾秒,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剩下的路程,一直到家,兩人沒再說一句話。
到家后,紀宴行在停車,余念沒有等他,抬腿往家走。
進門后,余念打開燈,拎著包上樓,去拿衣物,然后把自己鎖進浴室里。
紀宴行因為要停車,比她慢幾步,聽到“咔噠”的鎖門聲,菲薄的唇緊緊抿起,他扯了扯領帶,仿佛這樣可以讓呼吸更順暢。
也許是他們異地的緣故,經常見不到面,彼此都珍惜在一起的時間,所以這三年多,他們幾乎沒吵過架,就算是鬧了矛盾,他去哄她,她很快就會把話說開。
可是今晚,紀宴行能明顯感覺到,她和以往數次爭吵時的態度都不同,她的臉上只剩下溫靜倦懶,明明就在他面前,卻無法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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