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明顯的見到道安楞了一下,隨后他的眼神中萌生了一層霧氣,他就這樣愣愣的望著我們,而我也對著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雖然朋友會背叛,但直到最后,我還是會選擇相信朋友,雖然在旁人眼里這樣做會顯得很傻,但是沒辦法,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就像是飛蛾一樣,盡管它知道也許會燒死它,但它卻依舊選擇去擁抱這份溫暖。ъiqiku.
有時候,朋友可能也是這樣的吧。
事實上,當時的情境完全用不著我們再刻意的說些什么,道安當時已經知道了我和錢扎紙已經選擇相信了他,在那一瞬間,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復雜的表情,那表情中有悲傷和內疚,但最多的還是感動。
只見他點了點頭,然后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對著我們點頭微笑道:“恩,咱們明晚就走。”
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就由不得半點猶豫,由于當時我們沒有準備半夜里不好打車,所以便只好再拖延一天,等明天先買好了車票后準備在后天天亮以前就離開這加格達奇,之前聽那邵玉說過,這狐仙故鄉就在加格達奇與松嶺區的邊界處,而我這兩天也查了一下,從這里到那邊倒是沒多遠,半天的光景怎么也到了,也就是說,最晚后天天下午,我們就能夠踏入大興安嶺尋找那神秘的雙山。
當時是凌晨兩點三十分,在我們做出了決定之后,道安便沒有逗留,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等道安走后,我關上了門,錢扎紙則下床方便,等他從衛生間里面走出來后,便小聲的問我:“姚子,你覺得這事兒靠譜么?”
我嘆了口氣,然后一頭躺在了床上,望著灰蒙蒙的天花板,發現墻角那里有一個小小的蜘蛛網,一只小蜘蛛正伏在上面一動不動,我望著那只蜘蛛,心里若有所思,于是便對著錢扎紙說道:“我現在真的等不了了,而且,既然相信了他,那就要信到底,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咱們自己一個機會。”
“給咱們自己一個機會?”錢扎紙顯然沒有聽懂我的話,于是他便對著我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給咱們自己一個什么機會?”
“一個找回曾經的自己的機會。”我說道。
道安剛才的話其實給了我很大的感觸,我覺得一個人受到了傷害后就會更加小心的保護自己,那種保護也許正是本能,就像我們的身體如果受了傷的話就會自行修復,可傷好了之后卻依舊會留下疤痕,這就是保護過度的痕跡。
每個人的身上其實都有傷,我只是不想在心里留下疤痕就是了,雖然每個人都會成長,但是在成長的過程中,我不想讓自己變的太過陌生。
錢扎紙可能還是有些沒明白我的意思,而我當時已經關了燈,一夜無話。
清晨的時候,雨停了。而馬天順的‘病’卻還沒好,不過我倒覺得這些事情已經無所謂了,管他是真病還是假病都跟我們沒有任何的關系,于是我便托付錢扎紙去買票,畢竟他是最好的人選,因為他身上的突發性太多,所以人們反而不會注意他。
這一天里,邵玉照例來了我房間一趟,跟我討論著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我望著他,似笑非笑,心里想著,也許我不清楚他腦子里面想的是什么,不過他現在也同樣不清楚我腦子里想的是什么。
說實在的,和他能夠表面上如此平和的交談是一種很諷刺的事情,畢竟我們的立場和出身不同,雖然我們都是出自薩滿一脈,但是邵玉是邵家正統的傳人,而我則是邵永興的傳人,說來也巧了,邵永興身上沒有邵家的血脈,而我也跟邵永興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我卻和邵永興一樣能敲響那開元鼓,恍惚間,邵永林和邵永興當時的立場再次在我和邵玉之間出現,這讓我更加的堅信也許真的有宿命存在。筆趣庫
上一代的恩怨,邵永興和邵永林其實都沒有分出勝負,而幾十年之后,我和這邵玉到底誰會笑到最后呢?
要說這邵玉確實是個可怕的對手,因為他幾乎沒有弱點,但我也明白,‘幾乎’并不代表‘不存在’,可能他唯一的弱點就是他這冷漠無情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吧,因為這個性格是把雙刃劍,可以幫他同樣也可以害他,畢竟每個人都會用自己的性格來判斷他人,而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邵玉才沒有提放那道安吧。
畢竟在他的心里,一定認為著我們恨透了道安,試想一下,一個曾經背叛過你的人,你還會相信么?
話說邵玉平時連沒背叛過他的人都不會相信,所以自然心里也對道安和我們的關系放下了心來,如此想來他這次讓道安一起前往大興安嶺,想必也是想在心里上給我們施加壓力,好歹毒的想法。
可是他可能真的失算了,他永遠不會清楚,在自己心里一文不值的情誼,對于我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邵玉出門的時候,正好和錢扎紙迎了個對臉兒,邵玉看著錢扎紙,便樂呵呵的問道:“小錢啊,去哪了你這是?”
錢扎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或者怎樣,只見他對著那邵玉尷尬的笑了笑,然后好像個做出了事情的孩子一樣對著他說道:“你都知道了?”
我當時心里面咯噔一聲,心想著壞了,難道要露餡兒?而邵玉當時聽錢扎紙這么一說后,便饒有興趣的說道:“那還用說,我什么不知道啊?”
“真是的。”只見錢扎紙紅著臉對著邵玉說道:“那就沒辦法了,你可別跟別人說啊,大不了我分給你一個就是了。”
說罷,只見他從隨身的挎包里面掏出了一件皺皺巴巴的東西塞到了那邵玉的手里,邵玉愣了一下,然后上眼一瞧,只見那東西為絲質,成三角形,紅色,乃是一條內褲。
此時此刻,即使是邵玉也搞不清楚狀況了,而只見錢扎紙嘿嘿一笑,然后對著邵玉小聲的說道:“我今年本命年,臨出門的時候就帶了一條紅褲衩兒,可你也知道這根本不夠穿啊,于是剛才就去買了一打兒,哎邵老板你還要不,我買挺多呢,超薄透氣相信穿上以后一定能讓你感覺到天堂。”
很明顯,邵玉也搞不定這個瘋瘋癲癲的錢扎紙,偏偏也巧了,就在這個時候,隔壁房間打掃衛生的賓館服務員走了出來,正好看見這邵玉手里面攥著一絲質女式紅褲頭,我確信,這事兒如果放在我身上那我的老臉一定得比這褲頭還要紅。
但邵玉就是邵玉,老奸巨猾且表面既有涵養,以至于被錢扎紙刷了都沒有生氣,只見他笑了笑,然后一邊將那內褲遞回給了錢扎紙一邊打趣的說道:“謝謝小兄弟了,不過我還真沒有打算扮超人的想法。”
“缺心眼兒了吧!!”只見錢扎紙忽然大笑道:“超人的內褲是藍色連體的,哈哈哈哈!!!”
錢扎紙的聲音很大,那賓館的笑服務員不住的那眼瞟著這邊,我也慌忙裝作看書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而此時此刻,邵玉終于有些掛不住了,他明白自己不能跟個瘋子一般計較,于是只好尷尬的笑了笑,然后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等他關上房門的時候,我清晰的見到錢扎紙對我伸出了兩根手指頭擺了個v字型,然后攥著那條內褲關上了門,同時轉頭對著們笑道:“呸,還薩滿正宗呢,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我無奈的笑了笑,心里想著,看來不管是什么人真的都斗不過瘋子啊,特別是這種似癲非癲的主兒。
不過也多虧了錢扎紙這隨即應變了,邵玉沒有發現他的異樣,也許正是因為他渾身都是異樣的關系吧,錢扎紙已經買好了票,后半夜的短途車票,我將那三張車票攥在手里心中想到真是天助我也,現在就等天黑出發了。
想到了此處,我便轉頭又望了望窗外,此時雨雖然停了,不過天卻依舊陰霾,沒有陽光,不知道明天的天氣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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