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心里早就有這個疑惑,但還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的一哆嗦,于是我便慌忙對著他說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想動你錢,我只是覺得納悶兒,你不是瞎……那啥啊?”sm.Ъiqiku.Πet
只見這‘老瞎子’冷笑了一下,伸手摘掉了自己那破墨鏡,露出了一雙滿是眼屎的小眼睛,滿是狡詐市儈的目光,只見他一咧嘴,然后十分不屑的對我說道:“你家帶墨鏡就是瞎子啊。”
我心里頓時無語,果然,這老小子不是瞎子,充其量只是個騙子,娘的,你說我最開始的時候怎么就沒看出來呢,弄得我心里面之前還有些不忍,畢竟他是殘疾人。
可現在想想,他這哪兒是殘疾人啊,分明就是欺負人好不好!!
搶了我的地盤不說,還攪合我的生意,娘了個腿的,看來之前竹子跟我說讓亮子找倆民工揍他的時候我要是同意就對了,因為我現在抄起吉他先拍他五個回合的心都有了。
那老混蛋見我滿臉的怒氣,竟然笑了,他從兜里面掏出了一根煙遞給了我,然后對我說道:“嗨,嗨,年輕人不要這么沖動,大家都是混口飯吃嘛,你看我一把歲數了不是,對不對,來抽根煙,咱倆聊聊。”
我接過了那煙,一瞅煙嘴兒,靠,‘芙蓉王’,抽的比我好多了!頓時,我心里面一陣絕望,這真是同情心害死人,看上去他遠遠要比我有錢的多。
真如同盒飯大娘說的那樣,你說你都抽得起芙蓉王,那你為啥還要賴在這兒跟一個抽紅河的小孩兒搶飯吃啊!我容易么?
見我說不出話來,那老瞎子又是嘿嘿一笑,只見他自顧自的點著了煙,抽了一口后對我說道:“小伙兒,我看你的活兒不錯,你叔我說實在的在這兒也待不了幾天,掙得太少,要不這樣,這幾天咱倆合作得了,你拉我唱,三七開,怎么樣?”
“我七你三?”我沒好氣兒的對他說。
他冷笑了一下,然后對我說道:“你認為可能么年輕人?”
我也當然知道不可能,而且我也不想跟你合作啊老混蛋,望著他那副臭德行,我的倔脾氣竟然有冒了出來,但是現在打也打不得他(因為他這幅扮相實在會找人同情),罵也罵不過他,只好使出我最后一招了。
本來我不想用這個的,但是這口氣要是不出的話,怎么想怎么難受,太氣人了,于是,我便將手里的那根‘芙蓉王’丟在了地上,然后對著他狠狠的說道:“你個死老頭不要太囂張,還不定怎么回事兒呢,下午我要不把你整走,我跟你姓兒!”
說罷,我回到了我的位置,哪成想那個叫韓萬春的老家伙也不惱,只是嬉皮笑臉的撿起了那根煙又放在了兜里,他對著我嘿嘿的笑了幾聲,顯然是沒把我放在眼里。
這可真把我氣壞了,正所謂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我終于還是決定使出那一招了,娘的,我就不信我跳大神你也能跟我一起跳!
當時已經一點多了,通道里的客流量又增大了起來,我氣呼呼的從包里面翻出了驢皮鼓,看來聽竹子的話帶上了它是正確的,本來不想用它,但是現在也沒辦法了。
但是我很清楚,即使我唱也不能唱《幫兵訣》,只能唱唱二人轉,畢竟我也不傻,雖然這地下通道里面人來人往的照理來說陽氣應該很足,但是這里卻自打建好了以后就沒見到過太陽,萬一真的招來了臟東西把誰給上身了那該如何是好?當然了,要是說那些臟東西上那個老騙子的身那我還是很歡迎的,不過這也只是我想想,我還算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薩滿歌又不是邪術,我自然不能用他害人。
其實我不唱神調還是有理由的,因為我一直覺得,這是個很丟人的活計,畢竟咱們平時形容誰水水裝瘋賣傻故弄玄虛,都會用‘跳大神’來形容,就好像跳梁小丑一樣,讓我多少有些抵觸,但當時的我由于賭氣,也顧不上什么丟人與否了,為了搶生意買戒指,為了爭口氣壓滅那老騙子的囂張氣焰,我必須唱。ъiqiku.
哪成想就在我拿出鼓和鼓鞭后,那老騙子竟然笑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你這是要耍猴兒啊?”
耍你個老猴兒,我心里暗罵到,你就看著吧,老混蛋,想到了此處,我便甩動鼓鞭,敲響了那單面八弦驢皮鼓,咚咚隆冬的聲音煞是響亮,加上這地下通道里面攏音效果很好,隔老遠都能聽見。
果然,要過街的那些行人們的眼光都被我吸引過來,我一邊敲一邊用余光瞅了瞅那老騙子,他看上去果然有點兒發愣,我心中一陣暗爽,不過由于我怕這老家伙也會二人轉,別等會先被他搶先唱了,于是連敲了幾下那鼓后,我便張嘴大聲的唱請:“請神兒拉~~!!”
剛開始無非就是日落西山黑了天之類的話,我發現這好像是行話,就跟介紹似的,不管是神調還是幫兵訣里面都有。
不過接下來可就有區分了,還好我學過這神調,知道該怎么唱,出乎意料的是,當我唱起了這神調的時候,周圍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可能是平時通道或者天橋上彈吉他賣唱的人很常見吧,但是你看過幾個在地下通道里面跳大神兒的?沒有吧,所以那些人應該覺得很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