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安和這位姑娘把價錢商量好的時候,就看到一位年輕人從樓上走下樓來,在他身后,還有一個矮胖矮胖的中年人,看兩人穿著,不是尋常人。m.biqikμ.nět
這年輕人說年輕,那也是和胖子相比的,以他的面相,也有三十來歲了。
這人,就是翠文閣的二少爺魏金文。
只見他脖子上、手腕上都戴著珠串,右手里還握著一對兒核桃,在緩緩轉動。
一般古玩圈內人,都比較喜歡這種打扮,魏金文也不例外。
正下樓魏金文,看到周安眉頭一皺,那目光里也多了一抹隱晦的敵視。
“哎吆,這不是安道閣的周老板嗎?今兒怎么想起到我們這地兒了?難道想到我們翠文閣撿漏了?”
“副經理,這姑娘來我們店賣畫,我見那畫是贗品,也就沒收。
沒想到這人不知道竄出來的,說他要收這幅畫,你說這……”
朱掌柜見副經理還認識周安,還說出他是安道閣古玩店的老板,他就知道這事壞了,說不定那姑娘的畫可能是真跡。
當下他也不敢隱瞞,連忙把這事告訴給魏金文。
“朱掌柜,你也在我們家多年了,這眼力和經驗自然不用我多說了,什么樣的畫你沒看上,這位周老板給相中了?”
魏金文知道周安的鑒定水平不一般,他要是看中的東西,那肯定有文章。于是他也有想要看一看這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幅畫。
當看到周安手里那副畫里的內容,魏金文都差點笑開了。
“周老板,許久不見,您這鑒定水平是越來越高啊!哈哈哈……”
魏金文哪里是夸周安啊,這分明是嘲諷。
“我的鑒定水平不用你說,我承認比你強那么一點點。要是沒什么事,爺們就告辭了。”周安面無表情道。
“別介,周老板看中這幅畫,總得有個說道說道吧?
我才疏學淺,你總得告訴我們,這副畫好在哪兒吧?學而不厭、誨而不倦嘛,周老板也不是那種藏著掖著的人,是吧?”
“教你?我倒是想教呢,但是你有那個資格嗎?”對于魏金文這種人,周安向來看不慣。
魏金文旁邊的胖子哈哈笑道,“這位是周老板吧,咱們都是同行,這互相交流交流,在咱們古玩圈也是很正常得的嘛。
您不想說,是不是怕自己打眼了,被別人知道哇?您放心,我們保證不會向行內人透露的,你說是不是啊魏經理,呵呵!”
周安眉頭一皺,自己和魏金文那可是老恩怨了,這個胖子摻和進來算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古代畫家再不濟,也不可能把仕女畫成這樣啊!”魏金文見有人幫腔,也來勁了。
“那是,就這樣的作品,那還不餓死?不!應該是早就被同行用吐沫星子把他淹死。”胖子再次說道。
“嗯,唐老板說的對,就我們店里墻上的那些畫,隨便哪一幅都比這強!”朱掌柜見魏經理都說是周安打眼了,心里的底氣頓時就上來了。
周安瞇著眼睛看著這三位,看來今兒不把事情說清楚,那他們還不知道怎么傳自己的緋聞呢。
既然這樣逼我,那就不要怪我了。
在你們翠文閣撿漏書畫,說出去,那也是你們翠文閣丟人。
下定決心,周安點了點頭道,“據我所知,明末清初有個叫陳洪綬的畫家,就喜歡畫一些這種偏門的東西。
我還聽說,有一個叫魯什么迅的,說過什么:老蓮的畫,一代絕作來著。”周安一邊說,一邊用手點點畫中的落款。
“什么叫,魯什么迅啊,你連魯迅都不知道,還在這里大不……”
忽然,魏金文想起周安剛才說到“陳洪綬”這個名字,這下魏金文呆立當場,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周安笑了笑,“看來魏經理是知道陳洪綬這個人了?這副畫,不管是野史還是正史,都是有跡可循的。你可以去找找,說不定博物館就有他的作品,相互比較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
魏金文失神片刻,面色變了又變,忽然滿臉嚴肅地對著朱掌柜怒斥道。
“老朱,你是怎么回事?連這你都打眼了?我們翠文閣還要你有什么用?還不如養條狗呢!sm.Ъiqiku.Πet
我可提醒你,要是你今天把我們翠文閣的名聲給敗了,有你好看的!”
魏金文氣急敗壞,把怒火都撒在了朱掌柜身上。
可伶朱掌柜在翠文閣兢兢業業這么多年,到頭來,還不如一條狗。
要是平時,魏金文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仇人相見,本想要看周安的笑話。
沒想到,反而卻讓周安教訓了一遍,他能不氣嗎?
這一切結果都是朱掌柜帶來的,魏金文不罵他兩句,能消火嗎。
他魏金文說的輕松,可是朱掌柜心里就難過了。
剛才他還自夸自己在翠文閣這么多年,認為是一種很榮耀的事。
沒想到,到頭來,自己也就是一條狗啊?!
不!連狗都不如!
朱掌柜雖然沒有沖上去給魏金文兩耳光的沖動,但是有了辭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