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想媽媽溫柔地抱抱他,像是昨天在醫院那樣,溫聲關懷他。
可媽媽沒有關懷他,更沒有抱他,她就那么近乎冷血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極度憎惡地又踹了他一腳。
“真是個蠢貨!”
寧馨現在越來越后悔五年前,裴昭昭從樓梯口滾下去后,她沒趁機動手腳,竟讓安安活了下來。
她當時真的沒想到,滾下樓梯后,裴昭昭都已經沒氣了,送到醫院,安安竟還能活下來。
她的視線,如同淬了劇毒的刀尖一般,狠狠地刺在安安臉上。
不過很快,她那緊抿的紅唇,又肆意揚起。
安安不愿意幫她。
現在的安安對她來說,只是一個累贅。
可安安,還可以發揮他最大的價值。
裴湛是陸今晏最好的朋友。
陸今晏真心在意安安。
若讓他認定,宋棠害殘、甚至害死了安安,就算宋棠再有手段、再會勾男人,他與她的婚姻,也得徹底崩裂!
“蠢貨!”
安安流出的鼻血越來越多。
寧馨依舊沒幫他處理。
她又嫌惡地冷嗤了一聲,就轉身,哼著小曲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并重重關死房門,眼不見為凈。
裴湛早就已經死了。
她不必再在他面前,假裝對安安好。
誰稀罕去管這個愚蠢的野種?
這周天,是陸首長的生日。
到那個時候,陸首長的老戰友、也是她爺爺的老戰友,肯定會過來陪他一起喝酒。
安安剛好重傷、甚至死在那一天,她爺爺的那些老戰友肯定會特別心疼她、幫她討回一個公道。
所以啊,這幾天,這個野種,就病著、餓著吧,他病得越重,那天才會傷得越重,或者死得越慘,也讓宋棠付出最慘烈的代價!
——
“大嫂,你手稿在二哥房間,我一會兒去給你拿。”
阮清歡手不小心擦破了皮,陸少游正坐在沙發上給她抹藥。
“陸少游,你不用給我抹藥了,就只是破了一點兒皮。”
阮清歡對陸少游特別無語。
真的,她手背上擦破的那點兒傷口,再不趕快上藥,就要愈合了,他簡直就是小題大做!
“不行,必須得好好消毒、上藥。”
陸少游打小就皮,他自己受點兒小傷,他懶得管。
但阮清歡就算擦破一點兒皮,他也心疼。
宋棠被陸少游這副緊張的模樣逗笑。
看到他跟阮清歡那么好,她打心底里開心。
陸今晏對自家三弟的這副傻樣,真挺無語的。
不過,他是過來人,倒是能懂自家三弟的緊張。
他難得善解人意,“你先給阮清歡好好處理傷口,我去老二房間拿。”
說完,他就抬腳,往樓上走去。
林荷、陸守疆早就已經出門,陸首長、林圖南吃過早飯后,去了院子里下棋。
陸今晏上樓后,客廳里就只剩下了宋棠、陸少游、阮清歡。
宋棠不想給這對小夫妻當電燈泡,曖昧地對著阮清歡眨了下眼睛后,她也跟著陸今晏上了樓。
陸煜房門虛掩著。
他一直很迷《英雄志》,看完宋棠寫的最新的兩章后,他把信紙整理好,工工整整地放在了他的書桌上。
陸今晏拿過這一小摞信紙后,宋棠正要跟他一起離開,她一轉臉,就看到了陸煜書桌一角、他還沒來得及收起的那只錦鯉耳墜。
這只耳墜,像極了林湘虞外公親手為她打的那對銀耳墜!
宋棠向來有邊界感,不經過別人同意,她不會隨便碰別人東西。
但陸煜書桌上的這只耳墜,看上去真的太眼熟了,她怔了下后,還是拿了過來。
仔細看,這只耳墜,更是和林湘虞的一模一樣!
想到了些什么,她連忙去查看錦鯉耳墜的背面。
果真,錦鯉耳墜的背面,刻著一個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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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們乘坐文工團的車,去鄉下慰問演出,她和阮清歡都注意到,林湘虞一直戴著的那對耳墜,少了一只。
林湘虞丟掉的那只耳墜,怎么會在陸煜房間?
那天,她還注意到,林湘虞的脖子上,有明顯的紅痕。
林湘虞解釋說,她脖子是被蚊蟲咬了。
因為覺得林湘虞剛被渣男背叛,不可能跟男人有什么親密接觸,她當時并沒有多想。
可此時,看著這只耳墜,想到他們出發的前一晚,陸煜剛好在招待所欺負了一個姑娘,她心中止不住生出了一個極度不可思議的念頭。
難道,陸煜那晚欺負的姑娘,不是阮寶珠,而是林湘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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