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倫冷峻的臉龐被火光襯得有些溫柔,“過來就不冷了。”
這么大一團火,他是哪弄來的?明明剛才還站在原地沒動。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超自然現象。
林涵被震撼到了,一時間瞠目結舌,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
“——是怎么做到的?”達倫好脾氣地幫她補充完整,微笑著看著她,見到林涵點頭后才繼續說,“一個小小的魔法罷了。”
“身為王室的公爵,從小就開始接觸一些魔法的學習。”他說,“會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把戲,也不算很奇怪吧。”
對這個世界的公民來說,當然不算奇怪。但林涵并不是這個世界的土著。
她盡量不讓自己流露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由于好奇亂飄的視線收了起來,正視前方,不顯山不露水地“嗯”了一聲。
“我不是說我不冷嗎?”林涵忽然想起來。
達倫盤腿坐在篝火旁,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摘掉了眼鏡,這個騷包的裝飾品先前將他的目光都過濾了一遍,再露骨的視線也顯得含蓄起來。這會沒了鏡片的遮擋,招人的威力要再翻個幾倍。
“臉都白了,還說不冷。”他拉長語調說,“我看你在光明神殿也不是什么都沒學到。”
“至少學到了那些神使們的裝模作樣。”
林涵摘掉了王冠,瀑布一樣的長發垂落在身后。她將長發攏在身前,用五個指頭當作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頭發,“至少了還學了一點東西。”
“這點東西還不如不學。”達倫若有所指地說,“至少不會挨凍。”
“我今天嚇到你了嗎?”他忽然問。
林涵連眨動睫毛的頻率都沒變。
她想起那場面,一聲高分貝的凄厲慘叫穿過鬧哄哄的場景,“殺人了!”緊接著一只干燥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瓷器。
“別看。”那聲音在她耳邊說,“別聽。”
滾燙的液體濺到左邊的臉頰上,腥氣刺|激得她胃里翻江倒海。她意識到那是什么,顫抖著抬起手,卻被男人不容拒絕地按住了。
那只手憐惜地擦去她臉上的液體,像是拭去名貴瓷器表面的臟污。
“沒事了。”他帶著安撫意味地說。
回憶與現實重合,林涵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迎上達倫探尋的目光。
“沒事了。”他用在和宴會上一樣的語氣說。
林涵將那畫面從腦海中驅逐,用盡量鎮定的語氣道:“沒有。”她其實什么都沒看到,回憶起來只有一片被溫暖掌心包裹著的黑暗。筆趣庫
但黑暗往往更容易滋生恐懼。
“我殺他的原因不單單是因為他在私底下多次詆毀我與死去的老國王。”達倫說,“我之前讓尤爾調查過。”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為了追求所謂長生,抓捕了一系列無辜的、風華正茂的少女讓煉金術士練成丹藥,想要以這種方式延緩衰老。”
“他這也算自作自受。”
林涵揉了揉皺起的眉心,“可以上報給國王,讓他裁決。你這樣‘暴虐’、‘好殺’的名聲就要傳開了。”
“就讓它傳開吧。”他說,“誰在乎。”.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