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窮鄉僻壤來的叫花子,連登記個身高都要扯謊,看我不打爛你的臉!”δ.Ъiqiku.nēt
“好好好,我是叫花子,比不上你們有錢人家的少爺。少爺,你倒是說說,我哪里扯謊了?”
“我問你,明明你身高五尺九,為何要告訴要登記的弟子你身長六尺!”
“五尺九跟六尺之間差了什么,我說你別太敏感。”
“差了好幾層鞋墊,死叫花子,敢不敢把鞋脫了比一比,讓大家伙看看你的自尊?”
周圍里三層外三層圍著一群人,內層的一圈還盤腿坐下了,很有良心地沒擋住外圍的人,正興高采烈地從儲物戒掏出零嘴跟同伴分享。
林涵干脆不往里擠了,唰地一聲拔出劍,金丹后期的威壓全開,一道雪亮的劍光劃破天光,帶著銳不可當的氣勢。
她身姿輕巧翩翩,如踏雪尋雁,冷白膚色映襯著天光,眼眸是蜜糖一般的顏色,像甜蜜的毒藥,鼻梁秀挺,唇瓣嫣紅。
臉上的那點薄怒驅散了長久縈繞的病氣,讓她整個人都鮮活起來。
林涵只使了一招,擋住了兩個人殺意凜冽的一劍,劍尖輕輕一挑,毫不留情將兩把劍掀落在地。
“你是誰?”其中一人皺起眉,渾身上下溢著藏不住的驕矜之氣,“少管閑事。”
林涵看向他手中握著的長劍。
劍柄和劍鞘處都鑲嵌著華麗、剔透的寶石,土豪的身份根本不加掩飾,想必這就是那位少爺。
另一人就較為寒酸一些,佩劍還是宗門統一發放的鐵劍,朝她一拱手:“多謝師妹解圍。”ъiqiku.
他謝了一半,話音一轉,開始挑事:“傅不會也罵你是矮子了吧?”
林涵誰也不理,表情冷若冰霜,緩緩收起了劍,朝二人伸出手。
少爺和叫花子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臉彼此之間的仇恨都放在一邊了,面面相覷了半天。
還是少爺先做出了行動,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突然紅了,扭扭捏捏又哼哼唧唧地也伸出了手。
帶著三分靦腆、三分羞澀、還有四分情竇初開,準備把手放到這位師妹的手心里。
林涵面無表情地避開了,簡意賅道:“賠錢。”
她抬手指了指被夷為平地的洞府、不成樣子的花圃,以及奄奄一息的常青藤:“這些、這些,還有這些。”
傅從小到大都沒吃過什么苦頭,更沒遭受過這樣直白又不留情面的拒絕——雖說是他先會錯了意。
他氣沖沖地從手指上扒下了五枚高階儲物戒,丟進林涵手里:“是我找他打架的,我替他賠。”
“這些,”他一口氣堵在胸前,十分不是滋味,“夠了吧。”
林涵檢查了一下儲物戒里的東西,心說果然是大戶人家,氣先消了一半,終于舍得給了他一個正眼。
傅被她的眼神勾了一下,不自覺摸了摸發燙的耳垂,盯著她的背影問:“那個……你叫什么名字?”
“別……別多想,”他故意移開視線,小聲咕噥道,“我只是隨便問問。”
林涵懶洋洋道:“那是另外的價錢。”
她走到下面,發現人潮已經空了,只留下滿地的荒涼。
稀奇珍貴的靈花被肇事者外溢的真氣絞得粉碎,淡粉色的花片碾進泥土里,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光禿禿的莖稈。
忽然一只手輕撫過她的頭頂,像終年微涼的玉石,她倏地抬頭,迎上一雙低垂著的,漆黑的,總是顯得不近人情的眼眸。
齊鏡低聲道:“頭發上怎么沾了一片葉子。”
林涵蹲在原地,有些可憐地道:“師尊,我沒地方住了。”
齊鏡的視線落在她的睫毛上,半響,低低地說:“清凈閣有你住的地方。”
清凈閣是霜華上君的住處,流云宗人盡皆知。
他再一次重復:“清凈閣永遠收留你。”.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