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君從蓬萊島得到的高階法器。”他依舊背對著床幃,“能夠隔絕修士的視感。”
“無論修為高低。”
齊鏡停頓了一瞬,“本君替你上藥,可好?”
紗帳又被風吹動,填補了方才的空缺,他只是耐心詢問,始終沒轉過身。
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林涵將臉埋在床榻間,柔軟的被褥掩蓋了她的表情,聲音從被子下傳來,有些模糊不清,“勞、勞煩……師尊了。”
齊鏡拿起藥瓶,“無妨。”
他踏過白玉階,一只骨節修長的手撩開帷幕,俯身向前。
柔軟的銀色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垂落,在林涵光潔裸|露的肩膀上來回掃動,冰涼滑膩,升起一種涼絲絲的癢。
她耳朵燒紅一片,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起來,一時間連疼痛都忘卻了,赧然地去捂自己的眼睛。
卻被一只早有預見的手輕輕按住了,觸感如玉。
“不是說了,”她聽出齊鏡語氣里罕見的無奈,“不要亂動。”
那點情緒很輕,極其少見,卻足夠鮮活。
齊鏡的形象,終于從系統沒有感情的陳述,從那尊玉砌成的雕像,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耳朵要更紅一些,立刻聽話地放下亂動的手,連呼吸都變輕了。
瓷瓶內裝著的藥粉是藥峰長老親自動手配的,療效出眾,就是需要忍受疼痛。
林涵好像再次經歷了一遍鞭傷,脊背宛若撕裂,手指死命抓緊床單。
齊鏡仿佛察覺到她的不適,“疼嗎?”ъiqiku.
林涵蓄起一些力氣,虛弱道:“沒事的。”
她話音剛落,呼出的那口氣將將散了一半,便感受道一股溫和真氣從肩膀接觸處不斷涌來,宛若春風化雨,體內破損的經脈開始自行修復,后背上的疼痛也戛然而止。
齊鏡低下頭,身后白綾飄動,“不疼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情緒很淺,“師尊保護你。”
林涵心中一動,冰涼柔順的發絲拂過她的手背,下意識翻掌去抓,動作比腦子先快一步,就那么輕輕一扯。
用來蒙眼的白綾掉落。
齊鏡眼睫顫動,率先看見一截逐漸漫上潮紅的頸。
肌膚雪白,瑩白如玉,后頸處血色逐漸上涌,發絲像在墨里浸過,散在床的兩側。
他盯著那截后頸看了片刻,第一次有些無措,心神一動,放在檀木桌上的長劍出鞘,斬斷了輕薄如紗的帷帳。
好似灑了一床月光。
齊鏡轉身欲走,背影竟然有幾分慌亂。
林涵從紗帳中掙出,以為自己闖了大禍,生怕霜華上君因此生她氣,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認錯,忐忑地叫住他,“師尊。”
齊鏡停在門口,春日暖陽映襯他的側臉,恍若九天之上不可褻瀆的仙人。
這仙人扶住門框,低不可聞道:“后頸……怎么紅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