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音樂聲、男女吵鬧的喧嘩、震耳的鼓點一齊砸進醉生夢死的人群中。燈光變化間,鴨舌帽擋了半張臉的女孩從后門徑直去了更衣室。
正在對著鏡子卸妝的歌手扭過頭來,神色訝異:“姐姐,你來了。”
在這家叫“繆斯”的酒吧里,只有一個人能夠擔得起“姐姐”這個稱呼——曾經一炮而紅的樂隊創始人,林涵。
對于這些終日埋頭唱歌的年輕人來說,這個名字是個可望不可即的傳奇。
當初她還是個學生,確切地說,是個不學無術、吊兒郎當、缺乏管教的富二代時,就不知道以何種方法聚集了一群年輕學生,組建了一支馬虎潦草的樂隊。
后來這支樂隊聞名全國,從學生時代就跟著她摸爬滾打的成員也成為了大街小巷人盡皆知的偶像。
再后來“銀色灰塵”的壽命到達了終點,樂隊瀕臨解散。
主唱程淮轉型進了娛樂圈,沒過幾年拿下了影帝的獎項,收獲忠粉無數。
樂隊的鼓手于子皓放棄得也十分干脆,瀟灑地滾回去繼承家業。
彈吉他的是個安靜的不愛說話的男孩,名字叫方冕。他之前跟于子皓的關系最為要好,在樂隊解散后聽從父母的安排找了份妥帖安分的工作。
樂隊里的鍵盤手是個沉靜的漂亮姑娘,張宛白家中很有些藝術底蘊,后來她去當了一名古箏老師。
只有林涵——
她固執地不肯往前看,守著樂隊的空殼子開了一家工作室。褪去那副溫婉如水的表象,她有一副又犟又倔的壞脾氣。
這點在學生時代就已經廣為人知。
林涵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摘了帽子,烏黑柔順的發絲滑落而下。她隨手脫掉外套,動作間露出一截白皙勁瘦的腰。
那歌手略微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干咳一聲,轉移話題道:“還是老位置嗎?”
林涵既不喝酒,也不唱歌。
她每次來“繆斯”,都只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沉靜地注視著這些年輕雀躍的歌手們。然后靠在后門處安靜地抽完一支女士香煙,揚起下巴吐出一片灰色的煙霧。
“不用。”林涵微微偏頭,休息室里微暗的燈光映出她稍帶冷感的眉眼。她似是笑了一下,“下一場我去唱。”
她說完就走出了休息室,留下那歌手難以置信地怔在原地。
淺藍色的燈光將場景逐漸渲染——不是那種天空一樣清淺澄澈的顏色,而是照射在現代化的設施上,共同營造一種未來科技感。這家酒吧的裝修風格很有格調,吸引了一大批前來獵奇的顧客。
她的長相和裝扮在一片濃妝艷抹中格格不入。
白t短褲,沒化妝,沒戴首飾。黑發垂落耳畔,臉龐素凈,烏黑卷翹的睫毛映襯著一雙冷冽的眼。
腿細而直,走動時腳踝處凸顯出淡青色的青筋。
無論是相貌,還是情態,她都扎眼得很。
此時震天響的音樂戛然而止,四下寂靜了片刻。驀地從人群中傳來幾聲流里流氣的口哨聲,緊接著是一句夾雜調笑的沒正形的“美女來這邊玩啊”。
林涵恍若未聞,她緩步走到距離最近的卡座處。
那里坐著兩個醉醺醺沒正形的年輕小黃毛,其中一個正神志不清地掛在另一個身上,話都說不清了還死纏爛打地要和對方再來一杯。
林涵注視著他們的臉,溫聲道:“你們剛才說什么?”δ.Ъiqiku.nēt
這樣一張冷感的不好招惹的臉,微微流露出一些溫情時,是很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