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在墻上的壁燈發出暖黃明亮的光,照亮了掛在樓梯口的一幅金箔覆蓋半角、線條簡約抽象的裝飾畫。
女人垂眉斂目,安靜地站立在一級階梯處。她比書房收藏的仕女圖更為溫婉、優雅,卻也更要冷淡、難以接近。
如果不是她凝固在原處的微微揚起的唇角,因為不安而小幅度扇動的烏黑睫毛,簡直稱得上是毫無紕漏。
祁知節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話令人難以信服。
“女士。”他略微傾身,卻又保持著一個不那么有侵略性的距離,“恕我冒昧。”
“可能我的表述聽起來確實有些奇怪。”林涵側目,看到他潔凈鏡片下的目光溫和真誠的目光,“但我對你全無惡意。”
“所以——還請相信我。”祁知節盯住她的眼睛,“好嗎,女士?”
他應當是從小到大被女孩子獻慣了殷勤的那一款。
謙遜、嚴謹、彬彬有禮,這些特質在斑駁的大環境中是比外貌重要得多的東西,也構成了他吸引力的主要組成部分。δ.Ъiqiku.nēt
但同樣,這也無可避免地成為了他高不可攀、令人心生怯意的原因。
林涵循著他的話音向二樓望去。
這棟莊重肅穆、古樸華麗的樓房不可避免地具有早期西方建筑的通病——采光不太好。即使有吊燈的幫襯,二樓看上去依然灰蒙蒙的,不怎么清晰真切。
但無論從上往下看,從下往上看,旋轉三百六十度看,或者邊做俯臥撐邊抬頭看,二樓都不像有人的樣子。
僅有巨大的孤零零的吊燈不遭人看似的,發出接觸不良的“滋滋”聲。
系統嘴角一抽:“……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
看個房子花樣還這么多。
“我不會的。”林涵淡淡道,“只是想等某天你有實體了,讓你嘗試一下。”
系統:“?”
……突然間對擁有實體的執念就消散了不少。
男人按在她肩膀上的力氣并不大。
他整個人看上去高不可攀,很容易就讓人先入為主地滋生出“這人手指應該常年帶著涼氣”的念頭。
然而恰恰相反,他的指腹溫熱干燥,滾燙的手心透過一層薄薄的滑膩的布料將體溫傳遞到林涵的皮膚上。
“很老套。”女人終于開口。
她動了動肩膀,輕易地掙脫了男人的束縛,接著頭也不回地向下走去。
“……什么?”祁知節有些茫然地愣在原地,冷淡的淺灰色眼眸閃過疑惑的情緒。
他抬起的腳步停止,下意識回頭望去。
林涵與他同時回頭。
她的服飾修長規整,長裙嚴密地垂到腳踝。傾聽人說話時,這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會適時與對方對視,接著再尋一個合適的時機恰到好處地移開,以免給談話方施加太大的壓力。
下巴蒼白而小巧,嘴唇微紅。
祁知節看著這位年輕女士朝他溫柔地吐出嘲諷的字句。“我說,”女士溫婉地笑,“這種搭訕的方法很老套。”
“你不覺得嗎,先生?”她轉身向下走去。
好感度+10,當前男主好感度為-5
請宿主再接再厲哦=w=
“你明明知道他說的是實話,”系統不解,“為什么還諷刺人家……”
“刷好感度的小手段罷了。”林涵聽到好感度的增長提示音在心中愉悅地笑了一下。
“而且——”系統心虛地目移,“你沒發現這個祁知節跟周和江凜長得一樣嗎?”
“錯了。”林涵淡淡反駁,“他的瞳孔是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