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手腕一動,寒光乍現,手中長劍游魚似的指向懶洋洋倚著木頭架子的少女。ъiqiku.
長劍氣勢如虹,帶起的劍風掀起了小公主的幾縷發絲。
小公主神色不動,腳下步子一變,避身躲過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劍。
削鐵如泥的鐵劍連公主殿下的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反倒手中那支叫不出姓名的正開的艷麗的花憑空遭了殃。
破碎的花瓣洋洋灑灑地飄到了地上,小公主走近了兩步,聲音依舊是軟軟的,語氣中卻顯而易見地帶了一點興師問罪的意味。
“將軍一大早,可是戾氣有些重啊。”
周璟收了劍,負手而立。
他穿了件素色的衣袍,沒束冠,戴了條白色帶金紋的發帶。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頜到脖頸的線條流暢而凌厲,年紀又很輕,少年人的肩頸線條繃成了一條線。
像個相貌英俊但脾氣不太好的富家公子。
他就這么目光灼灼地望過來時,眸子漆黑而幽深,很容易就帶了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意味。
然而語氣卻是散漫的。
“我這府中向來單調慣了,有這么一朵嬌花就夠了。”
他似乎偏頭笑了一下,“再多了我可招架不住。”
這話里有某種直白的意思。
小公主笑得比剛才手里的花爛漫,她眨了眨眼睛,故意裝不明白,“這‘嬌花’是指?”
周璟笑了,那點生人勿近的冷漠頓時破開,英俊得能讓滿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婦率先紅了臉。
他提著劍,懶洋洋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小公主丟了手里殘存的花莖,又逼近了一步,清澈的眼睛里一瞬間變得霧蒙蒙的,含著難的情意。
“小將軍不妨再說的……”她笑了一下,“明白些?”
周璟被小公主垂眸看過來的那一眼燙了心神。
他本來是想直白地表露出來,卻被她這副模樣勾的心里癢癢,一時起了逗弄的心思。
于是臨時改了口:“將軍府向來男丁多,陽氣重,這么多年連個母蚊子都沒飛進來過。”
他長眉一揚,“這‘嬌花’自然也應該在府里選,本將軍也算當之無愧。”
小公主看了看既不“嬌”也不“花”的周璟,垂眸悵然道:“小將軍真是謙卑。”
“‘嬌花’說不上,但要是論臉皮,我看大齊的城墻都要仰仗周小將軍了。”
這是暗罵他的臉皮比城墻厚。
周璟笑了,小公主天生一副柔弱美麗的好相貌,讓人容易先入為主的對她生出一股憐愛和心軟。
實際上這人內里是個縮成團的小刺猬,不柔不弱,論起手段連那不動聲色的皇帝陛下也得稍遜一籌。
她總是細聲軟語地說著一些往人心里捅刀子的話,說不定殺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神色天真又爛漫,輕而易舉就定了一群人的生死。
這種神態幾乎是讓人著迷的,周璟不知道別人怎么想,反正小公主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對他的吸引力簡直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