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單手提起書包,把幾綹垂落的頭發掛在耳后,視線四周打量了一圈兒,正準備找個位置坐下。
一個帶著銀框眼鏡,短頭發,臉圓圓的女孩對她怯怯地笑了笑,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快上課了。”她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沖著林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師馬上就要來啦,你坐在這里吧。”筆趣庫
時間確實有些緊迫,林涵想也沒想就把書包放在桌子上,剛準備坐下,恰好和坐在她右前方的林梓晨來了個對視。
林梓晨其人。
說她花瓶吧,她又沒有那種純天然的美,只有一張萬千模子雕刻出來的網紅臉,勉強還算美麗。
唯一出挑的,那就是她那絲毫不掩飾還喜歡自作聰明的蠢了。
這壞女人厭惡她厭惡得不行,以至于每天早上都會比她早起一段時間,提早來到教室,就是為了不和她乘同一輛車。
當然也是為了送一送早上去公司她那可親可愛,英俊瀟灑,萬般迷人的未婚夫江凜。
她繞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林梓晨今日穿了一條看起來甚至有些樸素的白色束腰長裙,胸口有大大的白色蝴蝶結點綴,一看就是刻意做過發型的微卷的頭發上戴了個樣式精美的鑲鉆發卡。
長長的假睫毛配上淺橘色調的眼影,加上閃閃的亮片,在她那張美麗庸俗的人造臉上相輔相成。
任誰看了不稱贊一句清純小白花。δ.Ъiqiku.nēt
然而往日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林梓晨此刻卻特地轉身來打量她,長而翹的假睫毛放大了她眼中的得意與惡毒,還帶著計謀即將得逞的笑意。
像是準備欣賞誰出洋相似的。
不對。不對。
林涵感到有些不對勁地低頭,視線落到木質刷漆的淺黃色座椅上。
——那里放著一根長長的尖尖的金屬質的釘子。
釘子的頭部閃著冷色調的寒光,倒映在女孩的淺茶色眸子里,像一頭來自未知的張牙舞爪的怪獸。
她似乎被嚇到了,長長的眼睫有些顫抖地垂下。
然而卻沒有想象中的大哭大鬧,女孩收起了釘子,默不作聲地把這件兇器裝到了書包外側的夾層里。
她沉默溫順地坐在椅子上,清瘦的脊背挺得很直,那樣子如同待宰的羔羊。
那雙纖細潔白仿佛一折就斷的雙手緩緩伸進黑漆漆的桌洞里。
無數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約兩秒后,伸手捉出個大約二十厘米長的白色打底,金黃色紋路蔓延至全身的小蛇來。
林、梓、晨。
林涵面上依舊是那副柔弱怯懦的模樣,內心卻冷笑兩聲。
“崽,系統商店里有沒有什么能讓動物發狂的藥?”
系統看到這一幕心中火起,對林梓晨那一幫人的惡劣程度有了新的認知:“有的,宿主。”
“你現在需要嗎?兩積分一瓶。”
林涵聲音冷的像冰:“當然。”
“給我來兩瓶,一瓶用到這條可愛的寵物身上,另一瓶——”
她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用到林梓晨身上。”
“放心崽崽,賒欠的積分任務完成之后我會雙倍還你,至于現在——”
“我要送給林梓晨一個小驚喜。”
女孩似乎被眼前發生的一切嚇呆了,濕漉漉的茶色眸子里布滿了驚恐和不解,那一點溫順的哀傷刺得人心里生疼。
一截清瘦的鎖骨從簡單的黑色短袖中露了出來,被銀色的吊墜點綴勾勒。
她清瘦柔弱的背影急劇顫抖著,似乎忍受著巨大的悲痛和哀傷。
讓人想起暴雨中被摧殘的蘭花。
李勝心中的愧疚那一剎那沖上了頂峰,不忍和對自己的痛恨如同一把烈火在他身體里灼心燒肺。
他剛要站起來,卻發現女孩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太過驚恐,纏在她纖細手指上的細長小蛇被女孩不穩的動作甩飛出去。
接著是一聲尖銳刺耳如殺豬般的叫聲響徹整間教室。
“啊——”
那條金黃色花紋與白色紋路相間的小蛇精準無誤地攀上了林梓晨大早上起床化了淡妝的臉上。
它黑色的瞳仁緩緩逼近,吐著粉紅的芯子在她臉上緩緩落下一個吻。
“啊啊啊——林涵——”.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