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狹窄的角落閉狹潮濕,彎彎曲曲歪歪扭扭的小巷子里不時跑過幾只流浪的貓,雜亂無章的電線在遠處凌亂地鋪展,林涵的家就在這個破舊小區里。
她掰碎了根從路過的便利店買的火腿腸,伸出纖細潔白的手指撫摸著小貓柔軟的腦袋。ъiqiku.
系統在她腦海里又開始碎碎念。
宿主,沈意都跟你說等他問完醫生再做決斷了。
這樣不告而別會不會不太好呀?
林涵抬起眼睛瞥了空氣兩眼,語氣漫不經心的,“誰跟你說我是不告而別?”
那么沒禮貌的事情她才不會做好吧。
系統:!震驚.jpg.
感覺宿主好像又背著他做出了點令人震驚的事情了呢。
流浪的小貓看上去已經瘦弱不堪,雪白的皮毛上沾染了污漬,眼角不知道被哪個調皮的小孩砸了一下,可憐巴巴地流著淚,一邊小口地吃著火腿腸一邊往林涵手上蹭。
系統正要感慨對于毛茸茸的喜愛,就看到那只吃飽喝足的小臟貓一拍肚皮,搖搖尾巴跳到房梁上去了,很快就消失不見。
系統:果然真應了那句話“有奶就是娘”。
痛心疾首啊痛心疾首,沒良心啊沒良心,傷心啊傷心。
林涵只是淡淡地拍了拍手,“都是這樣的。”
系統:“什么?”
她語氣漫不經心,“無論是人與動物,還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你只有在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時候才會感到憐愛與喜歡,當她足夠強勢和耀眼的時候——”
“假如你沒有足夠的勇氣和野心,就會對她敬而遠之。”
她勾起彎彎的紅唇,莫名地,帶了一點危險魅惑的性質。
“因為你無法掌控她,卻又向往她。”
與此同時,當沈意提著下樓買的午飯以及特意去花店買的一束帶露的粉色玫瑰回來時,病房里已經空空如也。
留下的只有壓在枕頭下的一張卡片。
沈特助,見字如面。
當你看到這張卡片時,我應當已經回家了。
我的生活枯燥無味,卻又充實快樂,比起你們這些大人物的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生活經歷,我還是更喜歡這種無憂無慮、不用想太多的日子。
我想我已經對您和林叔叔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回林家,這對大家來說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至少我認為。
醫生說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啦,剩下的只需要靜養,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很高興認識沈特助,但還是要說再見啦。
落款林涵,卡片的左下方畫了一只有些潦草的小熊,丑丑的,正咧著嘴沖著他開心地笑。
沈意沒有任何猶豫,他邁著長腿大步走出房門,臨走時看了將買來的午飯和玫瑰花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樓下的司機不知在門口等了多久,看到沈意下來忙殷勤地打開車門,點頭哈腰地問:“少爺要去哪?”
沈意目光如墨,“花景小區三十四號。”
——林涵的家。
林涵推開房門時屋里還在鑼鼓喧天地打麻將,張桂萍叼著根煙興高采烈地甩出了個八萬,卻在看到林涵進來時翻書似的變了個臉色。
她陰陽怪氣地拉起長腔:“喲——還知道回來啊?”
四周湊熱鬧的人一聽這話立馬圍過來,張桂萍頗有點嘩眾取寵的意思,見到大家的表現態度更是夸張地拉長聲調。
“瞧瞧——這死丫頭不知在外面干的什么齷齪事,這么久都不回家,也不做飯,莫不是想餓死我們老兩口?”
林涵臉都白了,嘴唇顫抖地說:“我沒有……”
“我現在就去買菜做飯……”
張桂萍剛要再罵她兩句,卻眼尖地發現林涵出去了這一上午,整個人都變了不少。
不是說什么具體的整容似的改變,但就是整體一下子變得好看起來了。
她眉眼精致昳麗,臉色還帶著三分病氣,身材雖然瘦削但極為勻稱,同為女人張桂萍一看便知,她這是該有肉的地方都有肉,整個人氣質溫婉,在太陽下像發著光。
張桂萍納悶地想:以前也沒發現這丫頭長得這么水靈啊。
越看越不像是他們這個貧苦的家庭能養出來的水靈娃,倒像是什么有錢人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sm.Ъiqiku.Πet
——有錢人家。
張桂萍想到這兒一下子有些慌亂起來,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差點掀翻麻將桌,站起來沖著林涵怒道:“吃吃吃,吃什么吃?不吃也死不了。”
“我問你啊林涵,你今天去超市打工了嗎?老板問了我好幾次,告了你好幾次狀,你還不去,怎么著就是想偷懶是吧?”
“整天吃老娘的喝老娘的,還得要老娘供著你把你裱起來才行是吧,該死的東西,還不快去?!”
女孩只是沉默地順從,柔軟順滑的長發順著肩頭滑至脊梁,她垂著眼睛低低地應了聲是。
人群中有人看到這一幕無聲地嘆了口氣。
——多好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