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瑤如愿得到大哥送來的新婚賀禮至純之羽,外加一大堆別的奇珍異寶,她都沒來得及去仔細清點,第二天就忙著拿至純之羽搗鼓煉化。
飛升成為上神后她不可無事頻繁入人間,如今能在妖界待著也是因為無咎山與她的結契還未解除。
就像東蘭州黑沙漠秘境盡頭的問道仙一樣,無咎山對他人來說也類似于一個秘境的存在,闖入者若有機緣也能見到妖神一面。
常瑤花了幾日將鳳羽煉化后要去人間采取晨曦時分的第一滴清露。
今年去人間的次數已經用完了。
她無奈去找了乾刀神君,碰巧乾刀神君這兩天正得了命令要下界去處理妖魔,便捎著她一起去了。
到人間后常瑤問:“是什么樣的妖魔?”
乾刀神君晃了晃手里的小酒壺漫不經心道:“你去忙你的,妖魔的事我自己解決。”
常瑤客客氣氣道:“這怎么好意思。”
“你是半妖,不是純粹的丹家人,否則我才懶得理你。”乾刀神君挑眉道,“再說我這個人很容易心軟,看不得相愛的人被迫分離。”
常瑤駐足無片刻,問:“那我父親……”
乾刀神君打斷道:“你父親是純的丹家人,再說我下界那會他全都忘記了,記不起來也沒法飛升,死局已定。”
常瑤:“……”
懂了。
他是真的非常不喜丹家人。
常瑤也沒有矯情,道謝后便悄悄去了昆侖云山最高處,等到晨光乍現時取了一滴清露。
清露滴入青玉笛身,本就晶瑩剔透的玉笛觸及似點在水面般泛起一圈漣漪,時刻保持著水盈盈的模樣,注入點靈力倒轉玉笛一圈就是滿手冰涼清水。
常瑤滿意地瞇起眼,拿著出水玉笛去找宋霽雪。
宋霽雪收到她的玉簡傳音時正在東蘭州某個旮旯地里查找妖魔線索,得知她在人間后便站在原地不動等著人來。
街頭陰風陣陣,這已是一座死城,陰氣很重,還有個別惡靈藏在暗處偷窺著不怕死入城來的活人們。
來這陰風城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別的仙門弟子們,他特意避開那幫嘰嘰喳喳的小孩走了偏僻的路道。
常瑤來時也沒管周邊環境如何陰森嚇人,開開心心地把出水玉笛塞進宋霽雪手里:“我第一次煉制法寶,如果有哪里不好你就說,我回頭再改一改。”sm.Ъiqiku.Πet
宋霽雪握著玉笛,倒轉一圈時手上滿是清水。他擦干凈手掌才摸了摸常瑤的臉:“不用改,你給的就是最好的。”
常瑤彎眼笑。
歷經磨難后塵埃落定后,他倒是比以前更會說好聽話了。
厲風忽地掀起兩人衣發和地上枯葉,路道兩旁破敗的門窗都咯吱作響。森然語氣自上空發出傳遍整座鬼城:“都躲好了嗎?若是讓我抓到……”陰森邪惡的笑聲驚得在城中查探的弟子們匆忙尋找躲避之所。
常瑤不能隨意出手,宋霽雪撈著她反應神速地躲進后方屋里,屋外天光被烏云遮掩,光線變得黯淡,藏匿的惡靈們肆無忌憚地出現在街道上嚎叫著。
宋霽雪背抵著木門側身往外看去,常瑤在他懷里抬首打量了眼屋中景色,充滿腐朽塵埃的味道和隨處可見的蜘蛛網,她似想起什么,沒忍住笑了下。
大掌貼在她腰后把人往懷里緊了緊,宋霽雪垂眸看她。
常瑤在他發問之前就說:“這倒是讓我想起第一次在萬象靈境見你的時候,我倆被關在破破爛爛的屋子里躲著外邊的吞音魔,雖然我知道不能發出聲音,卻沒想到吞音魔體內還有火妖,所以才沒有滅掉燈火。”
宋霽雪被她說笑了:“當時沒滅燈是想看什么?”
常瑤老實回答:“看你。”
宋霽雪:“防備我?”
“因為你好看。”常瑤眨巴著眼,“何況你當時對我愛答不理,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倒也不是針對她,那會宋霽雪對所有人都愛答不理。
他以前就不是一個容易親近的人。
如果沒有常瑤的主動靠近,結局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我看了。”宋霽雪說。
在燈火熄滅后。
對宋霽雪來說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卻因為有常瑤的存在始終清晰。
外邊傳來惡靈沖撞門屋的巨響,常瑤才問:“這鬼城里的妖魔做了什么?”
“搶了周邊村子出嫁的女子,出嫁當天搶親,第二天把沒了神魂的尸首還回去。”宋霽雪看向門外,朝這邊聚攏的惡靈越來越多。
常瑤:“壞人姻緣,是有些欠收拾。”
之前鬼城上空的陰森聲音在門外響起:“這香味……難得,去,把屋里的女人給我帶出來,今晚就用她”話還沒說完就有鋒利劍氣從里面破門而出,驚得惡靈慘叫四散。
常瑤看見屋外的妖魔挑眉,還是個老熟人。
前任妖皇的心腹之一,畫皮妖。
相比常瑤的淡定,畫皮妖卻在看清二人后頭皮發麻,轉頭就跑。
常瑤沒追,倒是看了眼宋霽雪,算是明白他今日怎么沒去黑荒漠而是在這鬼城,原來是記仇。
畫皮妖看見常瑤就已經慫了大半,拼了老命的想跑,卻還是被宋霽雪的心劍陣困住,不甘地死在他劍下。
宋霽雪剛收劍,扭頭就撞上來鬼城找畫皮妖的伏燼。
一人一妖沉默對視片刻后伏燼兇道:“你殺了?”
宋霽雪:“死了。”
伏燼氣道:“他腦子里還有不少重要的事情沒說出來你就把他殺了?!”
宋霽雪一臉“關我什么事你也沒說不能殺”的淡懶表情,伏燼忍無可忍,又跟他打起來。
常瑤在門前無看了會,最終沒忍住,掠影上前拉著宋霽雪跑了。
伏燼:“……”
要妹妹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畫皮妖死了,鬼城也就剩下沒頭腦的惡靈們,常瑤帶著宋霽雪到了東蘭城才問他鬼城里的惡靈們怎么辦,要不要趁大哥不在后回去清理掉。
宋霽雪好笑道:“大仙門又不全都是廢物,我不去也有別人去。”
常瑤莞爾道:“也對,任泓他們不知道過得怎么樣。”
宋霽雪牽過她的手走在街上,“每天都忙著跟妖皇較勁,過得很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