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天顥垂眸看著腰間佩劍沉默片刻后轉身離開。
他開門出去一路無視他人,徑直朝角落里的常瑤走去。
宋霽雪拉著常瑤往后撤了一步,即使知道是親哥哥也下意識地拒絕他人靠近。
師天顥并未在意云山君的占有欲,他這段時間看得多也習慣了,哪天宋霽雪不這么做才要奇怪。
“啞音給你了。”師天顥將腰間佩劍遞給常瑤。
常瑤伸手接過,有點驚訝:“你確定嗎?”
師天顥回頭看了眼屋內:“我現在要帶她走。”
九尾天狐做出了什么決定無人知曉。
他將啞音給常瑤后便帶著還昏迷不醒的顧沅離開。
離去時被齊光看見,皺眉要攔:“這是誰家弟子?怎么把人帶走了。”
常瑤上前道:“云山君同意的。”
齊光見她跟前任云山夫人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就覺得晦氣,冷笑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到我跟前來?”
桑瀝在心里說服自己這是替身,是冒牌貨,鼓起勇氣呵斥道:“讓開!頂著與半妖一模一樣的臉還如此放肆。”
常瑤攔住正握著稚鬼欲要出鞘的宋霽雪,似笑非笑地望向桑瀝道:“怎么,這張臉讓你想起清潭峰的事害怕了?桑瀝,你是不是很久沒在這張臉前跪下求饒了?”
桑瀝似被驚雷劈中,剛凌厲的氣焰消失殆盡,轉而臉色慘白,膝蓋一軟差點直接跪下。
齊光手快將他撈起來皺眉:“桑瀝,你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嗎?”桑瀝滿眼驚恐,望著常瑤時不住搖頭,雙唇顫抖連話也說不清變得斷斷續續。
常瑤面帶三分譏笑,微勾的眼尾睥睨的姿態,那目光像是在看隨手就能捏死的螻蟻般輕慢又充滿威脅,是刻進桑瀝骨子里無法忘記又深深懼怕的模樣。
“桑瀝,你清醒一點,她不是常瑤。”齊光抓著他衣領強行把人提起來不讓他滑跪在地,神色威脅道,“你怕她做什么,別自己嚇自己!”δ.Ъiqiku.nēt
“不不……不是的,是她,三師兄你救救我,她回來了,常瑤回來了!”桑瀝反手抓著齊光往他身后躲去,嚇得失去禮儀分寸,像是只驚慌逃竄的過街老鼠,“三師兄你救救我!霽雪、掌門,掌門你救救我!”
孟臨江等昆侖弟子都看得呆住。
他們誰也沒見過桑瀝如此驚慌狼狽的一面,此時桑瀝的行為在他們眼中無疑是突然發瘋,讓人一頭霧水難以捉摸。
齊光安慰和威脅都沒有用,桑瀝還是拼命往他身后躲止不住要跪下去,在這里朝長得像常瑤的替身跪了像什么話!絕對不行!
憋著一口氣的齊光狠狠地瞪眼望向云山君道;“宋霽雪!”
“叫他做什么?”常瑤不悅道,“憑你的身份也該叫他一聲掌門或是云山君,怎么敢直呼其名?”
齊光氣笑了:“他還得尊我一聲師兄!”
常瑤挑眉笑道:“你配嗎?”
“你!”齊光忍無可忍,當即放手桑瀝朝常瑤走去。
被師兄放手的桑瀝噗通一聲就給常瑤跪下。
靠墻看熱鬧的岳南一剛要起身被任泓拿著青竹棍攔下:“哎呀別管他們,以前瑤妹也沒少跟他打。”
岳南一總算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替身比之前那些假冒的也太像真的了。
常瑤新得了劍,正好拿齊光練手,雙方拔劍交戰斬出十字時星火四濺,啞音是號稱可斬世間萬物的神武,除去持劍者的心上人,什么都可以斬。
萬象靈境里被削去靈力,兩人揮出的劍招卻依舊凌厲,齊光有所輕敵,開場就被心狠的常瑤壓著打,劍勢震得他虎口發顫,震驚后退。
啞音劍刃輕易隔斷他的鬢發在臉上劃出血痕。
“住手!”巫山君與大陰山君同時出口阻止,上前分開兩人,“這是干什么?都什么時候了還自己人打自己人!”
大陰山君勸道:“如今當務之急是找到瘟疫蔓延之處,可不是在這里內訌。”
常瑤收劍回到宋霽雪身邊,余光掃了下跪地的桑瀝心中嗤笑,牽著宋霽雪的手離開。
任泓問道:“去哪!”
“去找瘟疫線索。”常瑤頭也不回地說。
“那行吧,光在這里看你們吵啊打啊的也沒用,還是出去到處找找看。”任泓伸了個懶腰,朝星象門的弟子揮手招呼,“孩兒們,跟本護法一起去溜街嗎?”
星象門弟子紛紛捂臉扭頭。
離開廢棄家宅,走在僻靜的深巷中常瑤將啞音遞給宋霽雪:“你剛看見了吧?我拿著啞音能傷到齊光。”
宋霽雪接過啞音挽劍轉了兩圈,手感與劍鳴聲一模一樣,確實是那天在山崖拿到的劍沒錯。
“你看。”常瑤在他持劍的時候抬手握住鋒利劍刃,宋霽雪蹙眉,卻見那細皮嫩肉的掌心一點傷痕也沒有,這最鋒利的劍此刻如水泡沫,傷不到她分毫。
宋霽雪停下腳步,眉頭舒展,與常瑤對視目光晦暗。
“妖族有巫祝之舞,跟修界賜福術一樣,能保佑你萬事順遂,你就要渡劫了,我給你跳一段。”常瑤從他手里拿回啞音,以僅有的靈力為他跳一段巫祝之舞。
舞動的細腰與長臂讓人移不開眼,可常瑤手中長劍氣勢凌厲又帶幾分殺意,每一招都貼著云山君而動,若拋開巫祝之舞的前提必認為每一次劍身擦過肌膚衣衫都是殺招,可啞音總會在要傷到他時停住,再難往前。
宋霽雪視線隨著常瑤轉動,袖中手指輕輕顫抖。
天地間的熾烈日光忽然間變得溫柔,兩人視線交錯的剎那讓宋霽雪心臟填滿,又酸又甜也痛苦滿足,他有瞬間的茫然與歡喜,卻也下意識地去分辨真假。
常瑤想借啞音讓宋霽雪重拾自信,去相信他所感受到的。
不愿意讓宋霽雪對這份愛意真假的執念與猶豫成為他渡劫飛升的絆腳石。
劍尖最終停留在云山君咽喉,常瑤微抬下巴,與他隔著一劍的距離道:“試試。”
宋霽雪五指攥緊。
常瑤柔聲道:“你要相信自己,曾經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始終愛著你。”筆趣庫
宋霽雪凝視著她的眼眸,這瞬間沉溺其中。
云山君緩緩抬手張開五指握住鋒利的劍身。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現,無論他握劍的力道有多大,哪怕骨節泛青啞音也沒能劃開他的皮肉給予他半點疼痛。
宋霽雪握劍的力道仿佛是要把劍碎裂,別說神武,就算是很鈍的劍也該割的他滿手是血。
云山君看見常瑤朝他笑了笑。
一如當年在上元城熱鬧的街市得她回眸一笑修成心劍。
此刻也從這一笑中放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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