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往心上去,稍稍吃了點東西,就拿了一包煙,拉著凳子坐在那個廚師身邊,遞給他一根煙閑聊起來。
廚師滿臉感激的接過香煙,就這剛才的煙屁股點燃,硬撇著普通話和他聊了些當地的情況。
據他說,這座山城叫做東山城,由于深處大山人口還不到二十萬,市區面積也極小,而且以棚戶區為主,高樓幾乎沒有。
他們面前這條南北大街,和前面的東西大道,就是主干道,其它的都是狹小逼仄的小街小巷。
聽到眼前這條大街就是他們市區的商業中心,張震不由得有點冒冷汗,琢磨著招待所啥的肯定條件好不了。
聽說張震要找地方住,柜臺內的中年婦女插嘴道,“我家樓上有房間,住的下你們這些人,每人給兩塊好了。”
廚師斜眼看向女子,沒好氣道,“你倒是會打算盤,破床爛鋪的賣兩塊錢,可是咱睡哪兒?”
看樣子女的是老板,二人是兩口子。
女老板道,“咱在樓下湊合一宿嘛,又困不死人。”
廚師扭頭對張震道,“你別聽這熊娘們胡說,樓上缺這少那的,連被褥都湊不齊,這么冷的天,你們可遭不住,還是找正經招待所好。”
說著指給張震他們,這路和東西大道的十字路口上有個國營招待所,算是本市最高檔次的地方。
張震道了謝,將剩下的多半包煙都塞給了廚子。
廚子連忙推辭。
張震硬塞在他廚師服里,又問起了姜紹業所在的那縣的情況。
廚子撓著頭想了半天說道,“西山縣啊,我年輕時候跟阿爹跑山去過嘞,全是山溝溝,窮得掉渣渣哩。”
女老板也道,“我表姐就嫁到那個縣去了,這么多年就打來一封信,說是窮得全家人一床棉被,后悔死了。”
張震又問了問怎么走,廚子和女老板只知道一個大概方向和距離,別的一概說不清。
回到了桌上,張震琢磨雖說有地圖,但最好還是找個向導,要不然就算是到了那個縣,深山老林里也不好找縣城。
這會雨更大了幾分,張震讓大伙多吃點,又要了幾瓶店里最好的白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門口一陣腳步聲,兩個打著傘的青年男女跑到了門口站在了屋檐下。
女子瘦弱,半邊身子被雨水打濕,雙臂抱緊了肩膀,冷得她渾身打著哆嗦。
男子在寒風中顫抖著說道,“還能不能吃飯?”
門口的廚子搖了搖頭說,“接不下了,你看屋里還能坐下人嘛,你們去別處吃撒!”
女老板卻道,“在廚房里支桌子嘛,還暖和。”
廚子一摔廚師帽不說話了。
男青年跟著女老板走進廚房,沒幾秒鐘就出來了,苦笑著對門口女伙伴搖頭道。
“太亂了,要不咱們等等雨停了再說。”
門口的女孩點了點頭沒說話,只是哆嗦得更厲害了幾分。
男青年滿臉歉意,卻也無計可施,尷尬地站在女子身旁,輕聲說著什么。
恰在此時,張震身旁的徐珍貞說道,“我們快吃完了,你們過來坐吧,要是不嫌棄就一起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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